“小姐,先吃点儿吧,一会儿再看。”烟儿端着饭菜进了屋。
宗静拿着本书,却静不下心来看。
宗静待的这个地方,是李玹在京都郊外的一处私宅。半月前,李玹和宗恒将她送到这里,说最多不过四五日,便接她回去。可如今,半月时日已过,李玹和宗恒都没再露过面。宗静夜夜睡不安稳,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嘭!”“嘭!”“嘭!”拍门声。
吓了烟儿一跳,手上端的碗碟,琳琅作响。
“小姐,我去……”烟儿本打算放下饭菜去开门,但是,话还没说完。宗静人已经飞奔出了屋。
“哐当!”一声,宗静急匆匆地开了门,门外的人是陈城,连带他一起,门外的人七八个人都着了一身丧服。
宗静:“是你?你家殿下呢?”宗静真怕陈城他们这身丧服,是给李玹穿的。
陈城俯身行了礼,才说:“宗女史,殿下在忙,吩咐我接您回宫。”
宗静听陈城这么说,悬着的心,落了一半。
“那我大哥呢?”宗静问。
陈城神色张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开不了口,十分为难。
“宗女史,您快些和我走吧,宗大人……宗大人他中了箭,快不行了,您现在回去,可能还赶得上,见宗大人最后一面。”
宗静闻言,如雷劈一般,定在原地,她不敢相信她的耳朵,重复着陈城的话,“我大哥中箭了?”
陈城接着又说:“宗女史,宗大人的箭,是射在胸口,风院判说,宗大人的伤太重,箭一拔,宗大人就……。”
“你别说了。”宗静突然大吼。
她慌了,指尖颤抖着,宗恒明明说过,他和李玹要做的事,没有那么危险的,宗恒明明说过,会亲自来接她回去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宗静忍着悲痛,推开陈城他们,冲到前面,抢过缰绳,翻身上马,声音撕裂着大喊:“走,快走啊。”
愣在原地的陈城,忙说:“宗女史,我们备了马车。”他怕宗静这个精神状态,骑马会出意外。
宗静好似听不见陈城的话一般,“驾~”的疾驰飞奔而去。
陈城见状,赶紧上马,吩咐众人,“快跟着!”
宗静驾马飞奔,京都郊外榴红乱吐,满山遍野的野石榴树,飞快地闪退,只留一道道红艳艳的残影。
陈城众人驾马跟在宗静身后,差点儿没追上宗静。可宗静心急如焚,只觉马匹慢了,太慢了!
永极殿内,跪了一地的医士,李玹一身白衣孝服,脸色凝寒,站在大殿殿门等宗静。宗恒已经死了,宗静没赶上。
宗恒的尸体旁,风化萧痴魔着将止血的药粉,一瓶又一瓶的倒在宗恒的伤口上。白色的金疮药药粉,铺满宗恒那鲜血淋漓的胸口,箭的边缘冒出的鲜血,一点一点地染透药粉。
风院判拉住风化萧的手,厉声喊她:“化萧,没用了,人已经死了。”
风化萧泪水止不住地流着,疯了似的哀求道:“爹,您救救他,您再救救他,您医术比我好,您救救他啊。”
风化萧身为医士,怎么可能不知道,宗恒已经死了,便是用再多的药,也救不了宗恒了,可她不认,也不想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