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李倓问。
不提这事,李玹还忘了,要不是外面这人横插一脚,宗静也不会因为怕牵连宗家,而急着和他撇清关系。
李玹凉凄凄地说道:“这还多亏了宣王殿下,要不是宣王殿下害她进了宫,她也不至于怕得……立刻和我断了交!”
李倓绷不住了,“哈哈哈……”的放声大笑起来,而后笑着挖苦李玹,“看不出来,宗女史还是位见风使舵的好手。”
他都可以想象得出那个场景,李玹灰着脸被宗女史拒之门外。
“宣王殿下!”这四个字,李玹说得一字比一字重,威胁意味十足。
李倓收了笑,“咳咳……”的干咳着,缓解尴尬。这事他理亏,他那时候要是知道李玹是这个心思,那他也不会这么干啊。不对,他要不这么干,宗女史不早嫁给那新科状元了。
李倓有了开解的理由,说话也挺直了腰板,理所当然地讨谢,“李玹,这事你准备怎么谢我。”
李玹轻嗤,“我还谢你?”
“当然得谢我……要不是我,宗女史早就嫁到陈家了,还有你什么事儿,你说是吧。”李倓这话,说得没脸没皮的。
过了很久,李玹也没再搭话。
他想:李倓的话的确没说错,若不是有这事,宗静也许已经嫁给陈昀了。
但事实上,宗静与陈家的亲事,宗静是早打算好,要退了的。
宗静来京都前,已经在江陵乡下买了田地屋室,准备解决完宗恒的事后,要是她还能活着,便回江陵老家。若是没李倓插手这事,宗静早回江陵逍遥去了。
……
如今,没能回江陵逍遥的宗静,在皇城里,每日苦哈哈地熬守,就盼着能早日出宫。
“啪……啪啪……”震耳欲聋的拍门声,将还在被窝里酣睡的宗静惊得全身一抖,吓醒了。
宗静缓了缓,睡眼惺忪,看向门那边,她的门都快被拍碎了,“哐啷……哐啷……”的颤。
胡茗拍着门,大声地喊,“小静儿,起床了~”
“起了吗?”屋里没什么动静。
“宗静~起床~”
宗静真是为她的门担忧,这薄薄的两块板子,能撑得住胡茗这么拍吗?
宗静心疼地叹了口气,躺在床上大喊,“胡姐姐,你别拍了,我这就起了。”
胡茗停了拍门的手,“那你快些,要赶不上了。”
“好,胡姐姐你先去,我马上就来。”
今日,是宗静当值。宗静将头埋进被子里,感叹,她这是什么劳累的命啊!
她要是回了江陵,哪里会寅时便要起来干活,这个时辰,天都没亮呢。
她以前在家,没什么事时,不睡到日上三竿,都是决意不会起的。如今,她再想过那种清闲日子,难喽!
但是,宗静其实早习惯了这个作息,昨晚是被吓得狠了,几乎一夜没睡,这才差点睡过了头。
近来宫里莫名其妙的,死了七八个老宫女。且死状奇惨,她们被人发现时,肠子、肚子……流了一地,淌在血中。
血泊表面都被风吹干了,凝成了一层乌黑的血膜,想来,这些人都被剖开肚子有一段时间了。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她们是被怨鬼索了命。也有人说,她们是得罪了某位宫里的娘娘,被人给害了。更有传言说,她们是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旧事,被人灭了口。
宫里查了好几日,也没查出是何人所为。搞得宫里人心惶惶,终日难安。
恰好,昨日,宗静得了空,去太医院找风化萧,请她帮忙给宗恒递消息。
回来的时候,天已黑尽了,稀稀落落的几盏宫灯,闪着猩红的光。
昏暗的宫道,让宗静不自觉的,感到心骇。
宗静路过璟阳宫时,远远的,便隐隐约约地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痛苦的呜咽声,和凄凄切切的惨叫声,瘆死个人。
宗静走得近了,也听得更分明了,她真切地听到一门之隔,一墙之内,有个女人凄厉地哭喊,“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
宗静听清后,乍时,便被吓白了脸。
宗静昨晚,是强忍着害怕,捂着嘴,一路狂奔着,回的舜华台。
回来后,她也反应过来,估计是谁在璟阳宫装神弄鬼。
但她是真的怕鬼,虽然,她的脑子告诉她,这世界上没有鬼,都是假的。但是,她怕鬼的胆子,好像不听脑子的话,害得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耳边还一直回旋着璟阳宫的鬼泣声。
哪怕其他女史宽慰她,璟阳宫的事肯定是有人特意做的,她也没敢放心大胆地睡觉。
生生的,点着灯,熬着油,折腾了一晚。胡茗来喊她时,她才睡了不过半个时辰。
其实,几年前便有传言说,璟阳宫到了晚上,会有女鬼哭叫,只不过,女史们知道宗静怕鬼,便没和宗静说过,怕吓着宗静。
结果,她们没和宗静说,倒是宗静自己遇上了。
女史们都在感叹,这事儿,真是出人意料,怎么恰恰是这么怕鬼的宗静,刚好撞见了璟阳宫那鬼事儿。
……
宗静用冷水净洗,拔凉拔凉的水,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