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遭瘟的馋婆娘,你心咋这么大,还就要一只老母鸡,你咋不把我杀了吃了算了…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这个家过不下去啦…”孙老太一边指着王李氏破口大骂,一边拍着大腿哭嚎。
“娘你看看你,咋能是我嘴馋呢!这不你乖孙女生病了嘛,刘大夫可是让给俺兰儿好好补补的,反正咱家有三只老母鸡嘞,杀一只给你乖孙女补补身子多好啊!”王李氏一边理直气壮地回嘴,一边那双大眼睛转来转去,心里想着这么大一只母鸡,给俺兰儿吃它个大半只,自己最少也得有个大鸡腿吧…想着就要流口水了。
孙老太看三儿媳妇那个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打的是啥鬼主意,想着这个馋婆娘一天到晚光想着吃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头子,老头子你给我出来,你管不管这个家了?再不管这个家都要塌了!”孙老太朝里屋吼着。
里屋里王老爷子头疼地按按额头,并不想出去面对这些女人们。想是这么想,还是整了整衣服,背着手出来了。
“老婆子你吵啥吵啊,不就是一只鸡吗,赶紧让老三家的杀了,也给晚上加个菜!”
孙老太眉毛一扬,正要发火叫骂,被王老爷子瞪了一眼,话头咽了回去。只好咬牙切齿地对王李氏说:“吃吧吃吧,就恁怪会享福,整天除了吃还会干啥?”
王李氏才不在意孙老太说得多难听,有吃的她就开心!一边欢喜地应声,一边赶紧跑到鸡圈逮鸡去。
晚上除了平常的饭菜果然又多了一道炖鸡肉。当然好肉都被王李氏拿走了,美其名曰“给兰儿补补”。
王馨兰啃着鸡腿就着鸡汤,吃了个肚滚圆儿。看着坐在床边啃着鸡翅膀的王李氏,心想:这便宜娘亲虽然嘴馋,但待我倒是不错。
这时在村里私塾上学的大哥王文思回来了,他顾不上去吃饭,先来妹妹这看看。他身后跟着刚在院子里吃饭的小郎,小郎一手拿着玉米饽饽,一手抓着几块肉。
“妹妹,今天吴先生看我功课做得好给了我几块桂花糕,你快尝尝。”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王馨兰。
王馨兰打开油纸包,里面方方正正四块糕点。看了看咽着口水眼巴巴看着糕点的小郎和下意识盯着糕点的王李氏,王馨兰不由得弯了弯嘴角。正好四块,一人一块分了分。
小郎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一边小心翼翼咬着糕点,一边把手里的玉米饽饽和鸡肉给姐姐吃。
“姐姐吃了好多肉了,这肉你自己吃吧。”王馨兰又把肉推了回去,倒是那玉米饽饽掰下来一块尝了尝。
王李氏得了糕点开心地不行,正要往嘴里塞时,发现大郎把糕点掰成两块,一块吃了,另一块又包了起来。
“大郎,你咋不吃完?留这一块干啥嘞?”王李氏奇怪极了,甚至在想难道大儿有喜欢的姑娘了?要留给哪个姑娘吃?也是,大郎也不小了,再等几年就要娶妻了...
“我留给爹吃,让他也尝尝,甜甜嘴。”
王李氏正要塞嘴里的糕点差点塞到鼻孔里…“那我也掰下来一块给你爹吃。”说着,王李氏小心地掰下来一块。反正男人疼她,这糕点最后还不得进她嘴里!
晚上王馨兰躺在床上想着以后怎么带领全家发家致富乃至走向小康,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今晚她会梦到什么可怕的事,以至于打乱了她临时的致富计划。
夜深了,傍山村家家户户趁着月色就寝,一天的劳累在这个时候终得以放松。
清早,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屋子里。
“兰儿?醒醒啊兰儿?你咋啦?可别吓娘啊…”王李氏本来是进屋喊闺女吃早饭,没想闺女像被魇着似的浑身发抖,额头上都是冷汗,嘴里还模糊地喊着什么。
王馨兰被晃醒了,看到王李氏的那一刻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王李氏上一秒才扬起的嘴角下一秒又落了下来:“孩他爹呀,你快去请张神婆给闺女看看,咱闺女是魇着了啊!”
“娘,我没事儿,你别让张神婆来。”
“那可不中,闺女你听我的,咱得请神婆给你去去邪…”王李氏没听到丈夫的回应,打算自己去请。
王馨兰赶紧拽住她娘:“娘,我真没事了!不骗你,咱省了请神婆的钱吧,还能给我买俩糖吃。”
“啥?闺女你馋糖啦?你不早说,你奶那本来还有几块糖,据说是县上的新鲜吃食,可贵着呢!但是昨天你小叔回来了,你奶一股脑给他了!你瞅这都是啥事,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抢糖吃…”
王李氏可不开心了,那糖早知道要进王佳宁那小子肚里,还不如早早地自己给要了去。自己还没尝过啥味呢!
王馨兰无奈的捂着额头:“娘,你…”
“闺女,你等着!我就不信了,你奶肯定给你大姑家那俩留了糖!我去给你要糖去。”这时的王李氏哪还记得要找神婆的事,气势汹汹、志在必得地冲了出去。
不一会院子里又吵了起来。
王馨兰在屋子里已石化。
拿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王馨兰捂着还跳得剧烈的胸口,陷入沉思。
她不是魇着了,她是做了一场梦,一场沉重又恐怖的梦。
虽说是梦,可那梦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