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尹雪松长得不差,可人却流里流气的,手里拎着个鸟笼,笼子里的鸟正叫着美人美人。
尹雪松的姑母尹妃与先皇后交好,许是念着故友的情分,许是将二公主的那份母爱寄托在了宋听澜身上,待她那叫一个好到不行,宫里头谁人的面子宋听澜都可以不给,唯独对尹妃,她尊称了一句尹母妃。
是以,尹雪松于小公主而言是有些难办的。
“多给你们五十两银子,立马给本公子滚蛋。”
小公主忽然觉得,并不是那么难办了:“来人,把尹公子绑起来,打一顿。”
尹雪松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又见宋听澜带出来的侍卫们动了起来,慌张喊道:“你们敢!我姑母是当今尹妃娘娘!”
“把嘴堵上。”
“江郁,你大胆……呜呜……”
侍卫们听令而行,宋听澜想了想,又道:“给尹公子留些体面,莫伤着脸。”
江郁见她凶神恶煞的小模样轻笑了一声,宋听澜听见了,乜他一眼:“怎么着,江大人也想挨打?”
江郁答非所问:“公主可想好怎么跟尹妃娘娘交代了吗。”
“好你个江郁,你果然知道!”
“是公主要为郁出头的。”
江郁本就一心扑在宋听澜身上,她与尹妃的关系自然是知晓一二,但他乐得看宋听澜一心向着自己的模样。
宋听澜下意识回了句:“谁为你出头了,本宫只是瞧不惯他的作风。”
江郁哦了一声:“那与郁知不知道想来没什么关系。”
宋听澜被噎的没话讲,气呼呼的盯着江郁看了一会,对着侍卫道:“停手。”
那头被打的鸟笼子也不要了,丢在了一旁,笼子里的鹦鹉在里头乱窜着,尹雪松捂着头蹲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着,小厮被拦在一旁干着急,见宋听澜放过尹雪松了才跑过去扶住他,口中焦急的问着:“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你是何人,可敢报上名来。”尹雪松狐假虎威多年,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还是知道的。
不知为何,江郁这人,只要尹雪松不过分,看着尹妃的面子上,他多半不会计较。而宋听澜离宫多年,他是不认识的。
“尹少爷好威风,在永乐公主跟前也如此不知收敛。”朝歌适时的出来自报家门。
“永,永乐公主?”尹雪松一下子脸吓白了,他对永乐的畏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小时候入宫拜见尹妃时碰见过宋听澜,那时宋听澜才几岁,可就是这么个半人高的小孩子却令人将一名宫女压在御花园示众活活打死了。
尹雪松当时跟着母亲跪在一旁,听着宫女的惨叫忍不住偷偷的抬头看了一眼。
那时是冬日,御花园的花草树木都蒙上了一层霜白,一众的宫女太监都跪在雪地里身子如筛糠般的抖着,不知怎么得罪了永乐公主的那名宫女被打的皮开肉绽,血滴答滴答的落在雪地里染红了一片。
尹雪松好巧不巧的正好撞见那双充满恐惧悔恨与痛苦的眼中,当夜便做了噩梦连着高烧不退了好几日,从那以后只要提及永乐公主尹雪松便乖的跟个鹌鹑一般。
当然,这些宋听澜是不知道。
“瞧你这怂样,就这还要跟本宫抢雅间。”见尹雪松听了自己的名号如同老虎变花猫般乖巧,宋听澜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抢了不抢了,公主您歇着,小的就不打扰了。”尹雪松哪管丢人不丢人,捡了自个儿的鸟笼就想着开溜。
“站住,”宋听澜哪会这么轻易的放人:“本宫原先便打算晚时去拜会尹母妃,想来尹公子也许久未进宫了,不如趁此机会同本宫一道吧。”
尹雪松苦着一张脸,不敢答应也不敢不应,只道:“公主和江大人同游,小的哪里敢打扰。”
江郁知道宋听澜在找乐子,也不妨碍她:“郁得回玉林司当值了,刚好能送公主与尹公子回宫。”
宋听澜很满意江郁的识趣,尹雪松不敢不从,颤颤巍巍的将笼子递给小厮,眼神期盼他能将自己救于水火。
只知道跟自家公子寻欢作乐的小厮能有什么办法,递给尹雪松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后就缩着脑袋生怕挨自家公子的打。
只是在永乐公主面前,尹雪松哪敢放肆,倒是让小厮逃过了一劫。
三人就这么回了皇宫,江郁在宫门前与二人分别去了玉林司,尹雪松是外男,虽说心中惧怕,可还是不得不亦步亦趋的跟在永乐身后。
到了昭纯宫时尹妃还在礼佛,见了宋听澜,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拉过宋听澜的手,慈爱的笑道:“永乐,你可算是回宫了,快让尹母妃看看。”
“姑母。”跟在永乐身后的尹雪松冒出头来跟着自家姑母打了声招呼。
“松儿,这…”尹妃有些不解,这俩个小魔头是怎么走到一块来的。
宋听澜总不能跟尹妃说自个儿把人家心肝肝的侄儿打了一顿吧,于是只能由尹雪松开口。
“好啊你,什么都不学,逗鸟玩蛐蛐逛花楼数你最行。”尹妃有些气恼,伸了手就揪着尹雪松耳朵。
“姑母饶命,侄儿下次不会了。”
“下次下次,你回回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