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没跟大家在一块了呢?
很久,久到赫连泽都要忘记了,幼时在王庭每年都有宴席,宴席热闹又冰冷,赫连泽不喜欢,他不去。
后来自请来戍边,有了狼卫,虽亲近却也无法融入,大家都是一样的少年,他们去执行完任务回来,洗干净手上的血,又是热气腾腾的,他就不行,那些血浸到了他骨子里。
此刻他站在狼卫营帐外,只觉得有些荒唐,怎么就答应了白珂要来,自己还是先回去吧。
“少主!你来啦?诶,兄弟们,少主来啦!”
贺然忽然冒了出来,拉着赫连泽就往里面走。
正打算回去的赫连泽:“……不用牵着我。”
踏进暖融融的营帐,赫连泽一眼看到了穿了新衣的白珂,小团子抱着酒坛子,小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她一小孩,以后就别给她喝这么多酒了,要是长不高了少不了要闹的。”
赫连泽还是絮叨了一句,贺然挠挠头:“少主,她能把我们都喝趴嘞!”
“这么厉害呢?”
赫连泽走过去,拍拍白珂的小脑袋,白珂随手提起一个酒坛子给赫连泽:“少主,你也喝。”
揭开封泥,是上好的屠苏酒,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又接过了白珂给撕的烤鸡腿,酥皮焦香,内里入味软嫩,一口下去直接香进魂儿了:“还挺香,谁给烤的?怎么我之前就没吃着过,你们是不是跟我藏着呢?”
“我烤的呀,”白珂嘴里塞的满满的,含糊不清的说,“这几个还有那两个都是我烤的,秘制调料,香的嘞,少主你快吃,待会儿搞不好没得吃了。”
说着白珂又给赫连泽塞了满满一盘子热乎乎的羊肉和鹿肉。
“哪有那么夸……啊?”
随着一声惊喜的“熟啦!”,大家扑了上去,开始抢肉,看着面前抢食的众人,赫连泽完美假面破碎,嘴角不住的抽搐,开始反思自己平日里是不是饿着他们了,怎么看起来都没吃饱过?
“吃烤肉嘛,吃的就是这个氛围,少主你多参与几次就习惯啦。”
眼看着贺然那小子要来偷他盘子里的肉,赫连泽马上护住了自己的盘子:“去去去,别抢我的,自己烤去!”
“我已经烤了新的啦!贺然哥你抢少主的干嘛。”
哼!
赫连泽骄傲的吃起了自己盘子里的肉,这可是小团子给他烤的,哼!
酒过三巡,有人开始倒下了,有抱着酒坛子“呜呜”哭的,絮絮叨叨的嘟囔,仔细一听,是在想自己要不是孤儿,现在应该和家人一起守岁,但是有了狼卫的家人们,自己真的好幸运。
这是属于情感丰富的。
有开始设想假如自己掌管天下,要让在座的各位都在什么职位的,喝晕了,都忘记赫连泽今天也在,只是赫连泽也不在意这些细节。
这是属于没喝酒之前他是漠北的,喝了酒之后天下是他的。
有发酒疯追着人咬的,就像廖安,赫连泽第一次知道廖安发酒疯会幻想自己是草原上的孤狼,而贺然就是一只羊,合该被狼咬。
大家嘻嘻哈哈闹做一团,连赫连泽都挨了个脑瓜崩——是四处逃窜的贺然手痒要打白珂结果打错了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珂笑的很大声,她实在是没绷住,确实好笑。
赫连泽沉默了,反手捏了捏白珂的脸蛋以示报复。
“喝不醉的嘛?”
“这根软针的作用是很大的。”
白珂点点自己的脑袋,语气轻松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以后总是要取出来的。”
“以后再说吧!少主吃肉!”
嘻嘻哈哈地闹了好一阵,大家又喊着要去放烟花,挤作一团推推搡搡的出了营帐,赫连泽小心拉着白珂的手,生怕这小团子被踩到。
众人醉醺醺的搬来了烟花,醉醺醺的点火,有人一不小心还被熏了个大黑脸,大家都捂着肚子笑,那人气急败坏一溜的打过去。
看着面前热闹的景象,赫连泽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不禁想以前这个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呢。
似乎是在营帐里,看着和王城来往的书信,制定下一步计划,或者可能是靠在自己的营帐前看着烟花升空,然后假想自己也参与到了热闹里面,只是今年他就站在这里,跟大家一起。
“少主我俩也去放烟花吧!”
白珂掏出一个火折子,拉着赫连泽就往前冲,那是一个大烟花,孤零零的藏在暗处,也没人去点。
白珂点燃引线,又拉着赫连泽站远了些。
只听“哧”的一声,一道白光直冲夜空,散开来如同天女散花般惊艳,一下子就点亮了夜空,落下来的烟花又组成了几个字,赫连泽眯起眼睛,细细看去,辨认之后发现,是生辰吉乐。
“少主,生辰吉乐啊。”
白珂的声音传来,赫连泽有些怔然,好久没人跟他说这句话了,他都快要忘记了,自己生辰是在今天,除了他应该也快要没人记得了。
“你怎么知道?”
其他人醉成一团,地上躺的躺,闹的闹,没人注意到还有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