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书,他并不想上课聊天。
“刚刚自我介绍的时候你肯定没记住我的名字吧?我叫许凡简,撇横折弯钩点的‘凡’,竹间‘简’。”
“许凡简”,这是谢秋杭在这个班记住的第一个名字。
许凡简指了指谢秋杭正在看的书,“《中国建筑图解》,你对建筑很感兴趣吗?”
“你很喜欢上课聊天吗?”谢秋杭抬头看向他。
许凡简被他这一眼看的有些发慌:“不……不喜欢,你……你继续看,”许凡简的声音越说越小,“你继续看。”
许凡简仔细打量了一番谢秋杭,心里自言自语道:“这个同桌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他这看人的眼神有些刺骨,差点儿把我冻穿了。这‘寒风凛冽’的气场,是与生俱来的吗?还有‘谢秋杭’......‘秋杭’......这个名字怎么感觉在哪儿听过......”
许凡简越是想不起来就越是好奇,转头准备问谢秋杭,就在这时下课铃响了,没等他开口,谢秋杭合上书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他从班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准备下楼的宋秋浔,“你去哪儿?”
“厕所,”宋秋浔说,“一起吗?”
“走吧。”
二人上完厕所回班的时候,碰到了迎面走来的许凡简。
“谢秋杭,”许凡简挡在两人面前,“你们认识?”
谢秋杭抬头看着面前的许凡简,随后又转头看向宋秋浔:“你认识他?”宋秋浔点头:“之前我爸跟他家合作过一个项目,我跟他见过几次,怎么了?”谢秋杭说:“我同桌。”
许凡简恍然大悟,“我就说你的名字我好像听过,‘秋杭’、‘秋浔’,你们两的名字还真像。”
“他是我哥,”宋秋浔说,“名字像很奇怪吗?”
谢秋杭叹气,许凡简这个人话多、八卦、而且还是个自来熟,自己怎么偏偏跟他一个班,而且还是同桌。
“快上课了,回班吧。”谢秋杭略过许凡简,拉着宋秋浔上楼回了教室。
第二节课是英语,谢秋杭看英语老师进教室连书都没带,就知道这节课应该又要开班会了,可能这是老师们欢迎高一新同学特有的仪式感吧。
谢秋杭单手托腮,老师们说的话都差不多,像单曲循环听佛经似的,给他听得昏昏沉沉的。许凡简见他没有在看书,便凑过去找他聊天:
“谢秋杭,你真的是宋秋浔的哥哥?”
“嗯。”
“你两名字是挺像的,可为什么你姓谢,他姓宋啊?”
“我跟他不是一个父亲。”
两个人周围的空气凝固了三秒,谢秋杭接着说:
“也不是一个母亲。”
“那你们……”
“我是宋叔叔收养的。”
许凡简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有些不妥,他与谢秋杭才刚认识第一天,问人家如此隐私的问题,太没有礼貌了。沉默了一会儿,他感觉有些尴尬,便转移话题道:“你……你很喜欢建筑吗?你一直在看《中国建筑图解》。”
谢秋杭说:“你要是觉的尴尬可以不说话。”
“......哦。”许凡简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又往谢秋杭脸上扫了一眼,没有什么表情,应该是没生气。
谢秋杭继续低头看书打发时间,在脑海中构建他未来想在某块土地上建起的度假区:建在雪山下的牧场,在牧场的落日余晖中听一首歌;建在海上崖边的木屋,在那里听礁石撞击海浪的声音、等一场专属于自己的日出;建在高山流水处的红墙城堡,在那里寻找“爱在西元前”,还有......还有一股甜甜的奶香味儿?他转过头,看到了旁边正在吃乳酪蛋糕的许凡简。
许凡简与他对视一眼,顿了顿,问:“你......你要吃吗?”
“嗯。”谢秋杭点头。
许凡简愣了愣,他以为谢秋杭会果断拒绝,“给......给你。”
谢秋杭接过许凡简递来的乳酪蛋糕塞进嘴里,冰冰凉凉的奶油带着淡淡的乳酪奶香,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谢秋杭的爸爸谢尘殷也会做甜品,他小的时候天天围着谢尘殷要各种蛋糕吃。谢尘殷车祸去世以后他就很少能吃到自己喜欢的味道了,许凡简的乳酪蛋糕跟他记忆中的味道有些相似,很好吃。
“这个......”谢秋杭问,“你在哪里买的?”
“我爸自己做的,”许凡简把一整盒乳酪蛋糕放到他桌上,“你喜欢吃就都给你。”
谢秋杭盯着那盒乳酪蛋糕,“你......爸爸做的?”
“嗯,”许凡简说,“他会做很多种类,你要是喜欢,下次来我家,我让他做给你吃。”
谢秋杭把桌上的盒子推回给许凡简,“不用了,谢谢。”
后边儿的几节课谢秋杭没怎么听,他心里有些失落。虽然这些年宋知扬对自己很好,宋秋浔也从来没有把他当外人,从小到大其他孩子有的他都有,甚至其他孩子没有的,只要他想要,宋知扬都会满足他。但每次想起自己没有爸爸妈妈,心里难免会有些堵。
谢秋杭趴在桌上,放空自己。许凡简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