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绡慌得噗通跪下求告我说:“小姐,精忠哥哥说了,他这就去求老爷,娶了我。”
“娶了你?如何娶你?”我气恼道。
“他,他会纳我为妾,去他身边伺候!”她含羞的话有几分欣喜。
“冰绡!”我惊道,“我本想给你找个好人家,不求闻达富贵,好歹是夫妻一心长相厮守的。你如此,岂不是委屈了自己,我待你人亲妹妹一样……”
“可是,小姐不也是与人为妾吗?如今也是……姑爷待小姐,也是一心一意的……”
如一把刀子狠狠的刺痛我的心,在上面狠狠剜掉一块儿,女大不中留,这话本也不错,我摆摆手,示意她下去,她急得还要分辩什么,我只不再理她。
“小姐,精忠哥哥他说,他不愿意再娶妻的,他心里还思念亡故的妻子,况且一对儿儿女也未必能接受有个后娘。我倒是同他的一对儿孩儿处得很是投缘呢……”
“傻丫头,痴了心了!”我咬牙暗骂。
晚饭我也无心去用,冰绡端来房里,见我不肯理她,也悻悻的退下。直到了掌灯时分,致深来到我房里,看我一眼就问:“你,去庵堂看她了?”
“咏芰受伤,额头碰得很深,有些恶心呕吐。她偏偏说是自己撞到了鬼祟,所以一心吃斋礼佛的,也不肯听我劝说。她本来身子就弱,带去的燕窝人参她也不肯要。”我断断续续的说,手里把弄二姨太那件未缝制好的衫子,致深看着我手中的针线好奇的问:“怎么做件如此老气横秋颜色的衫子?”我抬眼望他有些郁怒,责怪道:“这话你可不要再讲,二姐姐听了多伤心,分明是你赠她的衣料,她得了如宝贝一样的。”
他恍然大悟悄悄头说:“是了是了,是慧巧替我安排
的,还是你当初提醒的。怎么你亲手做这些了?”
我说:“二姐姐这么珍惜,我想她大寿将近,我也近一分薄力罢了。”
我记起了冰绡的事儿,问他:“冰绡回来了,她同精忠的事儿,你打算如何安置?”
他说:“我早就说过,做小就依了她。至于精忠,那日许知府来提亲,他的小姨子年方二九,同精忠倒是般配得很。人也贤惠,我许了。”
“什么?”犹如晴天霹雳,我绝望的望着她,仿佛此刻被逼入绝境的是我,我心里不由暗恨精忠,诱/奸人家女孩子清白的身子,然后逼她做小,冰绡年少无知,他精忠可也是已婚之人。他分明心里已有了别人,还瞒了冰绡。
我兀自念叨一句:“这个傻冰绡!”便不再言语。
他坐在我身边,示意我为他宽衣解带,我为他解下腰间的丝绦,他却轻轻的抚弄我发间的累丝金凤,问我说:“从未见你戴这些首饰,今儿是怎么了?”
“出门,虽然是佛堂静地,怎也不能给大人添寒酸不是?”我奚落道,他来捏我面颊,顺势拉我倒入他怀里。
我一把捂住他的唇,眸光一转好奇的问:“我见到咏芰了,她对你还颇有旧情的。”
他恼得说:“你又在耍什么花招。”不容分说亲吻我的面颊,热辣辣的。我挣扎略起身又问:“昔日你同她行房时,是真喜欢她,还是不过为了……”我险些将那“泄欲”二字脱口而出,若我果然说出,我想他就一口吃了我。好在我点到为止,他木然望我片刻,猛然一个翻身压我在身下说:“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我同他嬉闹片刻,敲了他的肩头抱怨:“我去熄灯,你不是厌恶光亮吗?”
他却不理会我,如品尝美味般渐
渐的解开我的衣衫,在我胸口逡巡,我的耳后燥热,我由了他去,搂着他,反觉得心里有些踏实。致深,若他知道了咏芰是女匪,是刺客,是潜伏在他身边的细作,他会如何呢?
一夜云雨共赴巫山,我依偎在他怀里,被他宽阔的胸膛温暖着。醒来时我不敢动,生怕惊醒了他,他这些日疲倦劳乏,我是知道他的辛苦的。于是闲躺无事,脑子里却翻涌起各种奇怪的念头,一会儿是冰绡和精忠,一会儿便是咏芰同我一道躺在致深的床上,我的脸儿一阵赤热,暗骂自己如何胡思乱想起来。
“大哥,可是醒了?”窗外九爷怀铄的询问声,不大的话音却是言语清晰。我结结巴巴的缩缩身子道:“还没。”贴碰到致深的身体,他动了动,微嗔的道一句:“天塌了吗?说!”
我忙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搂入怀里,在我面颊深吻一口,发出亲昵的声音说:“不妨事,你睡着。”
窗外的九爷怀铄回禀说:“那个刺客的身份查明了,他的女人和儿女被擒了去,就是不肯供认出同匪。吴巡抚说,看来是个铁口死心的,大刑都用过了,再审下去,也没意思。不如结案了。”
“如何结?”致深问一句,忽然伸手来抚弄我,我顿时面红而赤,被他压在身下,挣扎不得,低声说:“不要! ”
“没有外人,你羞得什么?”他恼道,外面怀铄的声音停住。
“说!”他喝一声,九爷才迟疑的说,“女匪,依了规矩,骑木驴游街,点天灯。匪子,宫刑为披甲人奴;匪女……吴巡抚倒是说,想求大人一个恩典,赏了给他手下为擒匪受伤的一位属下为妾。”
“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