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众人嗨到一点半才陆续躺下，沈志的卷王自律牌生物钟在凌晨5点半就把他叫醒了。
晚上灌的几大杯威士忌还在他脑子里盘旋，从赵静闺蜜身上爬起来的时候不慎打翻了水杯，一满杯冰水正好泼在一旁黎显脸上。
见黎显只是侧了下身子，眼睛半睁，嘴里嘟囔着什么：小心随时核爆……大幅度计提减值公告……安奈儿西安饮食仍需重视，但要小心监管风险……
这什么破股票？都没听过，沈志心想。
沈志一个滑步赶紧溜一边去，假装无事发生。
他心下很是佩服黎显：炒股厉害的人，做梦都在复盘……
沈志再倒了一杯冰水，推开客厅玻璃门，走到阳台上。
嘶————
他深吸一口冷空气，这帝都的霾，带着一点点蓝，这一口下去，醇厚甘甜，回口带点酸涩。
透过袅袅雾气，他能看见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已经是星星点点。
还在老东家上班的时候，这个点他已经在赶路了，坐在出租上一手拿着面包一手回着消息。
这样的情况是相对轻松的，几分钟能把面包牛奶炫完。
可有时候需要不停打电话安排晨会内容，面包拿在手里到下车还没咬上一口。
他清楚记得，在老东家工作这几年几乎就没休息过，从没有过此刻一般站在阳台发呆放空的感觉。
被工作填满的人生，没有真正为自己思考过什么。
这会儿能够闲下来想想，以前那么拼的必要性是什么，生活的重心在哪里，他想不到答案。
“早啊沈兄！在这儿规划帝都的未来吗？”
黎显也醒了，见沈志趴在阳台栏杆上好似一副指点江山的体态。
“黎总又说笑，我是在感叹人生啊！”沈志说道。
“以前忙成狗了对吧，现在自由很多，其实工作更有效率吧？”
“没错！虽然我基本啥都没干。”
当然沈志在黄家这拿三倍薪资也是很重要的理由。
“所以啊，在大公司混，一定要多摸鱼，工作时间只有被自己浪费掉，才会感觉那是自己的时间！”
黎显抹了一把脸接着说：“哎，我怎么一脸水呢？”
“…………”
“咱去吃早餐吧，这旁边有家苏州面很正宗！”沈志及时岔开话题。
带着宿醉的头疼，两人到了刚开门的面馆。
沈志一坐下，老板便问：“还是老样子吗？”
“对！”
黎显正在菜单上选着，目光被老板的操作吸引过去。
黎显立即就说：“我也点这个面！”
老板看起来四十出头，精神看起来很好，目光炯炯。
他轻舞长勺，先在碗底放进一勺熬好的豉油，再轻轻放上做好的细面。
旁边搭配好一系列浇头和小菜：
虾仁、雪菜、毛豆、笋丝和一小碗秃黄油。
这秃黄油，量大的有点吓人。
“助汁给我加倍！”
沈志笑道，脸上充满一副老饕的神气劲儿。
“怎么样黎总，这师傅比起昨晚小野师傅也不差是吧。”
“好嘞沈总，你们的秃黄油三虾面来咯！”
老板端来面，见黎显面生，便滔滔不绝给他介绍：
咱们这店，熬制秃黄油的程序啊，那绝对精细！
要按蟹膏、蟹黄4比6，配肥膘细末，加葱姜爆香，再用上等黄酒焖个通透，再高汤调味，最后再淋一些猪油和胡椒……
老板跟黎显介绍完，又轻声问：“沈总，我那个中州南车今天怎么操作啊，要不要卖？”
沈志的神气劲消失了，略显尴尬。
黎显笑而不语。
“那个……四十块突不过去就卖掉吧。”沈志沉默几秒才说。
黎显也点头，低头吃了一大口面。
“老板你是无锡人吧，这么甜！”黎显说。
老板回头，笑着给黎显竖起个大拇指。
“黎总，你们做短线的，是不是忌讳吃面来着？”沈志问道。
“哈哈哪有那么邪乎！你看老板家的灯，多亮。”黎显笑道。
“关灯吃面”：
来源于2011年12月7日，重庆啤酒黑天鹅事件爆发——
公告宣布公司投巨资参与研制十三年的乙肝疫苗经临床试验评估为基本没卵用。
继而引发连续9个无量一字跌停。
12月15日，在重庆啤酒经历第6个一字跌停当晚，一名东方财富网股吧网友在重庆啤酒吧发表了一篇题为《一边吃，一边哭》的帖子。
没有任何抱怨、哀伤、悔恨的段落，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今天回到家，煮了点面吃，一边吃面一边哭，泪水滴落在碗里，没有开灯。
却迅速流传给所有股民。
从此，中州国大A股民就常用吃面表示亏钱，吃肉表示赚钱。
“也对，开灯吃面，以毒攻毒！”沈志笑道。
“咱们这就算开灯吃面晨会了。”黎显说。
“说到这个，我对我的工作还是有些担忧，以前都是给具体公司标的叫我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