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她,却发现佳人已经嫁作他人妇。确切说,她已成为他人的下堂之妻,她腹中却怀着那人的骨肉,终日惶惶而不安。
他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同时,仍是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他不止一次地救柳明溪于危难,他也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他一再告诉自己,做这些事只是为了弥补那些永远无法得偿的夙愿,仅此而已。
连他自己都几乎要信了,以为他只要带着柳明溪放完那十八盏莲花灯,他们之间的一切就会正式落幕,时间定能让他淡望一切。
谁曾想,那十八盏莲花灯却永远留在了他的库房一角。
他们一次次面临生离死别,慕容征终于可以确定,柳明溪根本就没有在他心中逐渐淡去,她的份量反而在与日俱增。
这些时日的分别,更让他看清了这一点。
他已经想明白了,若说先前,未婚妻三字在他心目中是一个不能碰触的伤,那么此时,他已决定正视内心的感情。
他们如今男未婚,女未嫁,他爱就爱了,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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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溪知道慕容征不差那些银子,自然也不跟他客气,她欣然接过手鼓。
她的面色轻松,心情却仍有些复杂,以至于她都没有意识到慕容征已牵住她的手。
虽然她不知道一诺如今还喜欢不喜欢这些个小物件,可是她只要一想到有望找回一诺,整个人就开朗了不少。若是可以,她现在就想回到一诺身边。
能帮她做到这一点的人,目前来看只有慕容征。何况他还欠着她两个条件,她有那个底气向他提出这些要求来。
惟一的问题是,如今连慕容征自己都落在了赵政霖的手上。说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不为过,又如何能帮得了她和一诺?
柳明溪在心里不停地想着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明溪。”
一道温润动听的嗓音自头顶轻轻飘下,含着淡淡的怜惜与宠溺,如春风吹拂,如甘霖普降,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柳明溪蓦然回眸,正好迎上了慕容征含笑的视线,他的
眉眼修长而温润,一双凤眸漾满温柔的笑意,他的鼻梁端直且高挺,薄唇粉白弧线优美。
慕容征酷爱白袍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的身量高挑,他的一张面孔生得白玉一般俊美无瑕,他的气质亦是**。就算只着一袭最普通的白袍,看着也是谪仙之态。
柳明溪再度被他惊艳了,但也仅仅是惊艳了而已。
他淡粉色的薄唇朝她勾起一抹清浅而又温暖的笑容,和煦道:“跟我去一个地方。”
这话应该怎么理解呢?
柳明溪当然想跟他离开,可她知道赵政霖的手段。
他人不会像寻常的护卫一样大剌剌地跟在他们身后,但是他们铁定已妆扮成这街面上最不起眼的行人甚至于摊贩,暗中监视,呃,是保护他们。
慕容征却在这时不容拒绝地揽住了她的腰,就像他曾经做过很多次那样。
柳明溪一惊,低呼出声,“公子?”
慕容征并没有回答,只是给他一个异常坚定的眼神,柳明溪霎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赵政霖的武艺之高,世间难逢敌手,慕容征的身手自然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若是单论轻功,他们却相去不远。
若是翼在的话,慕容征可能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但是翼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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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慕容征堂而皇之地牵起柳明溪的手时,赵政霖的人便已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柳氏和殿下是什么关系?明眼人都一清二楚。若不是那样的关系,殿下何必将他们都留在这里保护柳氏,他自己却独行近千里,只身返回大周。
他们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并肩而行,不时攀谈,看起来他们的关系已是非同寻常。
若是慕容征只是和她单独说几句话,倒也无可厚非,毕竟这是大庭广众之下。
可他们居然当众牵起手来,那就过了吧?
再过会一阵岂不是要搂搂细腰,亲亲小嘴什么的?
柳氏怎么敢?
她究竟要将殿下置于何地?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差点闪了他们的眼,只见慕容征与她相视一笑,然后那厮竟然真的搂住了她的腰……这还了得?
一直以来,他们都打心眼里觉得殿下和柳氏有着天壤之别,是极不相配的一对儿。
可慕容征和柳氏却不同,尤其当这两人紧紧相拥,贴面而立,他们看起来真是天生一对,不!这叫才子佳人,不不!这叫郎才女貌,不不不!这应该
叫有**!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论是扮作过往行人与摊贩,或是直接隐匿在暗处的护卫都看不下去了。
然而下一瞬,那两人已然消失在原地,身手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想当初,赵政霖借助天山老人之手救出慕容征时,他不仅身负重伤,还中了软筋散,将养了好些时日才慢慢恢复行动自如。
虽然他们一直盯着慕容征,却没有人真正见识过他的身手,何况慕容征给人的印象根深蒂固,他就是个标准的文弱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