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虽小,却也五脏俱全,大大小小的成衣铺子,酒肆,茶寮,饭庄,一应俱全。尤其是绕着月城外围的坊市,这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竟也热闹非凡。
赵政霖想着,倘若柳明溪在此,她定已欣喜若狂,只不过这也只能想想而已。
柳明溪的身份过于特殊,若是先前还可让她戴着帷帽上街,经过了昨夜的明月阁一聚,她只怕是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赵政霖又想到了她来月城的真正目的,实则是为了别个男人,他不禁从心底里暗暗叹出一口浊气,忽然没了那个闲情雅致再逛。
月城是明家的天下,这整座内城宛如明家的私宅,所以在月城几乎看不到白袍以外的穿着,也看不到来自别城或者他国商户所经营的店铺。
在这里,所有的店铺都属于明家,所有的掌柜都无一例外是明家人。但月城毕竟处在沙漠腹地,短的物资不少,明家人富有,对于生活又颇为讲究。
是以,来自于别城甚至于他国的商队都喜欢来此将货物贩给明家的铺子。
外边的人来了月城,可凭着明家所给的通行玉牌畅游全城,也可住客栈,逛酒肆,甚至出入胭脂粉巷。但是外人做这所有的一切时,都需要一个替他引路的明家人。
那是对于旁的人而言,对于赵政霖,他自认为没什么可以阻挡他的脚步。
人们只看到有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白袍男子闪入一条小巷,错眼间,他已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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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月城,若说有一处是外人的绝对禁地,那必定是明家家主所住的青澜院。
书房里,有个身材挺拔的男子在窗边负手而立,他须发皆黑,皮肤也略黑,让人看不出来年纪。
他生得浓眉高鼻,一双眼睛颇具神采,正是大名鼎鼎的明家家主,明怀阳。
在他面前的书案旁边,跪着一双战战兢兢的中年男女,正是明家二爷明怀恩,和明二夫人,陆氏。
明二夫人颤着声禀道:“大哥,我不是有意欺瞒,昨晚上我一看到那个女子就准备向大哥禀报,又恐是那些人的阴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便想着等二爷回府商议后,再向大哥细禀,谁知……谁知道这个天杀的,他竟然整夜未回!我让人找了他一夜,天明时分才从花街将他找回来。这人贪花又好色,嘤嘤嘤……”
说到伤心
处,明二夫人竟然失声痛哭。
她出自西域十大家族之一的陆家,原本她与明家二爷,也算门当户对。至少在外人眼中看来,他们甚是相配,可是谁知道这位明二爷和其兄明怀阳有着云泥之别。
这厮整天不是在花街就是在去花街的路上,旁的事一概不关心,完完全全就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这么个烂人却是她的夫君……她的苦水三天三夜都吐不完。
明怀阳的眉头越蹙越紧,他冷哼一声,毫不客气道:“我找你们来,可不是要听这起子破事。”
明怀阳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常年征战在外,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有着一身的凌厉气势,不怒自威。
他留在月城的时间并不多,因着发妻,红衣圣女早早离世,他连个子嗣都没有。尽管如此,他在明家,在月城,甚至在整个西域的地位从未地摇分毫,积威甚重!
明二夫人霎时吓得噤了声,愣了一会才想起来,家主要听的是关于那个长相酷似澜熙圣女的年轻女子。遂禀道:“是是,请容我细细说来,昨夜,我在明月阁……”
明怀阳不动声色地听她说完,他缓缓直起身,望着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沉声问道:“在她身边的又是何许人?”
明二夫人又是一愣,那是个长相极其俊美,还极其高贵的年轻男子……除此之外,她还真是一无所知,也不曾打听过。
她只得讪讪道:“那是叶家大小姐让人去找来的,我,我倒是没有机会过问。”
事实上,她与叶澜依之间交谈十分不畅,明显到了彼此嫌弃的地步。明二夫人那时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哪还有闲心却顾这些闲杂人等。
若不是在无意中听到别人提及圣女殿,她根本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即便后来她多看了那么几眼,也不会把那两人真正放在心上。
即便那个男人生得再好看有何用,看着高贵又有何用?看那一副穷酸样,想必身份地位远远不如她的烂泥巴夫君!
至于那个跟叶大小姐一同来到月城,容貌肖似澜熙圣女的年轻女子,明二夫人当时确实是大吃一惊,不过,那也只是在当时。
毕竟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那人看起来唯唯诺诺,全无圣女应有的铮然傲骨,难登大雅之堂。说到底只不过是空有其表的绣花枕头而已,没什么值得稀罕的。
后来,她又一
心想着回来向家主禀报,急急忙忙地返回家中。她倒是想去找家主,只不过她身为弟媳,一个妇人半夜过去青澜院找丧妻多年的家主毕竟于礼不合。
明二夫人惟恐惹人非议,便等着二爷,明怀恩回房与他一同前往,却不料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只得让人去他最喜欢的几个花街姑娘房里找。
等到她好不容易把人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