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的一角,布帘后的木桶里并不大,确实只够容纳柳明溪一人沐浴而已。她惬意地把身子缓缓浸入赵政霖特意让人为她准备的乳白色滋养浴汤内。
浴汤外,她精致无瑕的小脸渐渐被热气熏染成诱人的粉色。
直到浴汤的温度开始变得微凉,她才舒服的吐了一口气,而后起身取过搁在木桶边小石桌上的布巾,用它裹住了湿漉漉的身子……
她正要往外走去,想了想外头那人,又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妥。
于是她动手解下了布巾,取过那件赵政霖为她准备的那件极薄、极透的纱衣。
这是一件红色的纱衣,她看了都不知要怎么穿才好,但这却是惟一的一件衣裳了,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柳明溪有些犹豫,但是,她看看正被她踩在地上,明显已被水渍浸湿的布巾,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只有赵政霖可以帮她救慕容征,也只有慕容征可以帮她找回一诺,而她,已别无选择,反正缩着头是一刀,伸着头也是一刀,柳明溪心中忽然生起了无比的勇气。
她赤足走在沁凉的石板上,恰好从小窗外漏进来一缕轻风,撩动她身上的薄纱。
若是有足够的光亮,她那曼妙的身姿定会一
览无余。
只不过,这时外头的天光已然暗淡下来,月华尚未照进石室,一室漆黑。
惟有赵政霖手中那颗有着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正幽幽的地发着光。
石床上,赵政霖正斜靠着内侧石壁,凭借夜明珠的光芒在看书。
说起来,灯下不仅适宜看美人,也极其适宜看美男子。
譬如眼前一袭玄色广袖长袍的男子,他的身量颀长挺拔,眉目清隽绝伦,墨色长发正微微泛着潮气,想必也已沐浴过了。
此时他的眼帘正微微下阖,浓密的眼睫也微微垂着,仿佛带有一种天生的倨傲。
赵政霖见她终于从帘后出来,他只淡淡地扫了她身上一眼便快速收回了目光,不动声色地搁下手中书卷,随口道了句,“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他却仍是这样随意的斜倚着石壁,神情疏淡。他的眼神却仿佛带着居高临下般的睥睨之色,毫无疑问,这便是她记忆中最最熟悉的,冷漠而又高贵的诚王殿下。
“噗噗噗……”
柳明溪的心跳骤然加快。
不过,按照他话里的意思,他真的只是想睡觉而已。
柳明溪不禁为自己先前的揣测而感到惭愧,她努力压制住明显跳动过快的内心,尽量淡定的,一
步一步缓缓走向他。
柳明溪在石床边站定,眼前的石床如此狭小,心中不免有些踌躇,她望向赵政霖,那人也正好徐徐地望着她
四目相对,相顾无语。
终于,他先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沉寂,“过来,我帮你看看身上的伤势恢复如何。”
话音刚落,他已用竹节般修长的手指轻松撩开了她身上极轻极薄的纱衣。
柳明溪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她的脑子有点乱,什么伤势?她受伤了?他这是指半个月前蹭破那点油皮吗?
眼前的佳人未着寸缕,她的腰肢纤细,容貌更是绝美,她的皮肤宛如羊脂美玉般温润无瑕,早已找不出丁点受过伤的印记。
他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
也不知那人在唱哪一出,居然一改先前的急躁。只是这般轻轻的抚着她温热的身子四处点火,让柳明溪浑身都酥酥痒痒的。
她难耐的闭上的眼睛时,耳边传来他的低语,“溪儿,我发誓,我会永远守护着你。”令她又是一阵酥麻。
或许是因为她紧闭了眼睛,结果其他几感都格外灵敏。
……
天色愈发黑沉,似有乌云遮住了刚刚升起的星月。
……
赵政霖低低地笑了,他意味深长道:“我的溪
儿终于长大了。”
她颤着声在他耳边低语,“赵政霖,我可以再信你吗?”
赵政霖准确无误地在她小嘴上轻啄一口,“嗯”了一声,语气带着无比的坚定。
柳明溪的眼泪哗地流出来,却是因为欢喜。她口中喃喃自语,“不对,这样不对。”
赵政霖听到她又是哭又是笑的,心情颇为复杂,“你自然可以信我,有什么不对?”
黑暗中,柳明溪的声音哽咽道:“我肯定是在做梦,不然你怎会对我这么好?”
赵政霖无奈地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抚道:“以往我辜负过你的深情,但你也没少欺负我。按你的话说,我们早已扯平了,往后,我们都好好的行不行?”
恩爱过后便被心上人这般告白,柳明溪喜极而泣,她抽抽噎噎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赵政霖吻了吻她微肿的唇瓣,动情道:“好溪儿,我做梦都想你能替我生个孩子!”他在她耳边这么说了一句,便紧紧地拥住她。
孩子?柳明溪的心蓦地一紧,瞬间恢复清明。
赵政霖有正妻,诚王府有世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算什么?
她的孩子又算什么?
其实她知道他的意思,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