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言欢,身边又有群美环侍,那将是何等的恣意畅快?
这天晚上陈宁焘和方明轩也在云中楼,不过他们完全没有心情欣赏琉璃窗外的云城夜色,也没有心情吟风弄月,更没人心情欣赏歌舞。
不大的包间内,两人面对面而坐,他们原本也只不过是泛泛之交,此时却难得有了共同的话题。
酒过三巡,陈宁焘的眼眶有些发红,他不住地向方明轩吐起了苦水来。
“方兄弟,我不瞒你说,我陈三向来是个大度的人,整个云城还有谁不知道我陈家三少胸怀宽广,这里爱慕我的女子有多多少,而我实在是不愿辜负那许许多多的美人,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二十岁了还未娶妻。实则,在我心底里,我找个什么样的妻子都无所谓,我都可以听老爹安排,可是他不该,他竟然,竟然……”
陈宁焘的话本来就不少,喝了酒后,他的话匣子更是关不上了。
方明轩的眸光微黯,陈宁焘的话,他只听了个大概,心中想的却是自己的这些年。
三年前他被宁远候府退了亲,那时家中长辈难免为此事着急上火,为他的前程而忧心。他倒不觉得有多失落,姻缘天定,既然无缘就不该勉强不是吗?
可是这一次却不同,方明轩自认为还是了解柳明溪的,若是她不愿意,定会与诚王殿下保持距离,可她是怎么做的?
其实前夜,诚王殿下悉心照顾她的吃喝时,方明轩就觉得古怪,她怎么可以接受得那么坦然,还堂而皇之地对诚王殿下呼来喝去。
诚王殿下是何许人?那可是位高权重的王爷,整个大周都没有人敢这么使唤他,偏偏柳明溪却敢那么做。他总算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原来他们一直就是那般关系。
诚王殿下不正是弃她与腹中骨肉于不顾之人,柳明溪怎么还会与他纠缠到一起?
若说是诚王殿下执
意纠缠,那么她自然也是无奈何,可她也不该与他……那般。
若说他们是旧情难了,情之所至,那她,应该说是他们又为何闹出这许多事来?
若说真是柳明溪想要重新攀上诚王殿下这棵大树而刻意为之……方明轩却是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一直悄悄放在心里那个如同出水芙蓉般的女子,她怎会那般不堪?
“方兄弟,我家老爹胆子小得很,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既然跟我提了这事,准是那边也有意……我说方兄弟,你可知老爹让我娶谁?”陈宁焘越想越气愤,忽然情绪失控,破口大骂道:“去他娘的,我陈三听了只想打人!”
方明轩这才回过神来,他有些意兴阑珊道:“既然有人愿嫁,你就是娶又何妨?”
听到方明轩居然这么说,陈宁焘理急了,“方兄弟有所不知,我家老爹,他定是老糊涂了,他想让我娶了沈菁菁那只母老虎,沈菁菁啊!你也见过的。”
这话陈宁焘本不该乱说,可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听到陈宁焘说出了沈菁菁的名字来,方明轩倒是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了。
方明轩见过沈菁菁几次,第一次是在琳琅阁的流水席上,他也是这般正在借酒浇愁。那个模样妖娆的女子,完全不顾他的冷面以对,直勾勾地盯着他打量了许久。
末了,她更拦在了他们兄弟面前,大胆地问道:“公~子~敢问这位公子婚配否?”
在她身后还跟了十几名壮汉,看那架势,分明是一言不和,他们就直接动手抢人。
若非陈宁焘出面,他和大哥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再次见到沈菁菁是在上元节灯会。
那天晚上,他被陈三拖着到安宁街时,正好看到沈菁菁也在那里。
人群的最中央,她慵懒地斜在一张圈椅上,无比恣意地就着小丫鬟的手喝了口香片。不时有小丫鬟将新鲜的瓜果小食送入她的口中,还有人帮她捏着腿。
明明身在闹市,却安逸自在得如在闲庭。
只见她伸出手来,随意地指指点点一番,“你,你……还有你们几个,同样一人十箭练练手。谁先帮本小姐射下那盏破灯,本小姐重重有赏!”
看着她不惜万金,让她的手下依次下场射箭,去争那盏被她称为“破灯”的九重玲珑宝塔灯,人群哗然!
方明轩也同
样目瞪口呆。
那一次陈宁焘同样也是这般破口大骂,说她是“母老虎”。
总之,每一次见到她都是那样别开生面,让人无法忘记。
难忘归难忘,这样的女子,换了谁都会想逃吧,岂敢有娶她为妻的念头?
方明轩想了想,终究是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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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宁焘自认是个多情的人,何况以他的家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得不到?不过他想得很明白,即便遇到再让他心动的女子,他也不会非谁不娶。
何况这年头,又有几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陈宁焘也是这么想到。他不排斥按家中的安排娶个拿得出手的妻子,再纳几个可心的小妾,人生不就是这般?
但凡他的成亲对象容貌尚可,家世也说得过去,他都可以接受。可是老爹竟然说让他娶沈菁菁进门,她几乎是整个云城,甚至整个瑞颢国,惟一令他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