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已经持续了七八天,仍然没有风停雪止的迹象。
他们一直窝在破庙中没有外出,但是有那些隐身护卫们的存在,他们什么都不缺。而且这么久了,再也没有不长眼的人前来打扰。
当然,柳明溪已经知道,只要公子不愿意,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打扰到他们。
在破庙的这些日子里,柳明溪当真过得极是畅快。她甚至会想,若是她的人生也能一直这么快活该有多好?
齐嬷嬷对她的照顾真可谓无微不至,柳明溪也不是懒惰人,她总是帮着齐嬷嬷去做吃食。其实吧,准确地说,是她缠着齐嬷嬷帮教她弄家乡的吃食。
齐嬷嬷总能做出一些,她从未见过的小食,却是格外合她的口味。何况齐嬷嬷对她如此亲切,柳明溪根本就不愿意离开她身边。
柳明溪笑了笑,手上握着一柄锋利的小刀不肯撒手,“嬷嬷让我来,我会切这个。”
齐嬷嬷拧起了眉,说道:“你只管说,让嬷嬷来做就是,仔细别再碰到伤口,若是留了疤就可惜了。”
柳明溪头也不抬,浑不在意地答道:“怎么会?”她当然不是在说她不会留疤,而是有疤或没疤,她根本就不在意啊。
齐嬷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垂眸,语重心长道:“你这么年轻,定要好好爱惜自己。”
柳明溪灿然一笑,“嬷嬷也这般年轻,同样也要爱惜自己,咱们彼此彼此。”在她心目中,齐嬷嬷就像一位可亲的长辈,齐嬷嬷爱护她,她也同样心疼齐嬷嬷。
齐嬷嬷顿时笑开了颜,打趣道:“你这张小嘴倒是挺能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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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们临时搭建好的充当厨灶间的窝棚里传出了说
笑声。
倒是给这无边无际的苍凉雪景平添了一丝暖意,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接近。
公子是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处简陋的厨房外,他却又止住了脚步,并没有打开那扇虚掩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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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我来,您就等着吃吧。”
说着柳明溪自告奋勇地上前,夺下齐嬷嬷手中的长筷。这几天大雪封道,柳明溪一直跟着齐嬷嬷。说起来她做吃食也算颇有心得,这段时间她与齐嬷相处得日渐融洽,配合默契,居然也折腾出了一些新花样。
柳明溪夹送了一块到齐嬷嬷的口中,满含期待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齐嬷嬷含笑问道:“果然不错,咱们起个什么名?”
柳明溪不假思索道:“香草粟粉糕,嬷嬷觉得如何?”
齐嬷嬷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不无感慨道:“不错不错。可惜呀,咱们这里可没有金米,嬷嬷做的金米软香糕,姑娘定然也爱吃。”在柳明溪没有看到的地方,她悄悄抹了抹眼角。
柳明溪抬起头来朝她笑笑,虽然齐嬷嬷做的吃食都出乎意外地合她的口味,但她听都没有听说过金米这种东西,更不知会不会爱吃金米软香糕这种听起来就有些粘腻的糕点。不过人家总归是一番好意,她也不去煞风景就是了。
柳明溪自知从来就不是个巧言令色的,也不会刻意说一些违心的话去哄人开心,也不会别有居心地去套出什么话来。她只想活在当下,享受来这不易的片刻宁静。
齐嬷嬷温和地笑道:“姑娘拿一碟给公子垫垫饥,他该饿了。”
柳明溪回以浅浅一笑,“啊?好的。”
齐嬷嬷
口中的公子自然就是那位在破庙外赏雪的绝世美男子,这么久了,柳明溪也没有搞清楚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以她的孤陋寡闻,问了也不知道,倒还不如不问。反正只是萍水相逢,缘聚缘散,何必问那么多。他们没跟她提起过,就像柳明溪也从不对他们说起自己的往事。
当齐嬷嬷看着她时的表情,柳明溪总会有种她好像在透过自己看别人的古怪感觉。这一点,柳明溪只觉得齐嬷嬷跟她的主子如出一辙,同样令她匪夷所思。
柳明溪自认为不够聪明,所以她不会去想那些即便想破头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的事儿,只要能分辨出善意和恶意就足够了。
这是大家的默契,柳明溪轻哼着小曲儿,欢快地将糕点装进保温食盒中。她一手提着食盒,一手刚刚把木门打开,风雪便扑面而来。
她差点被迷了眼,只得垂下眼眸才好受些,蓦然发现地上竟然还留着浅浅的脚印。
这种风雪天里,无论多深的脚印,不需要一柱香的时间,就完全没影了。也就是说,厨房外刚刚是有人的。
至于那人是谁,柳明溪微微勾了勾唇,其实并没有什么可猜的。
她已经知道公子的随从明的暗的加起来,至少有数十人,只是破庙里看不到人影。侍候在公子身边近随仅区区两人,至于其他人,不用说都是隐在暗处不现身的。
一间破庙,明里暗里有数十人守着,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悄无声息地潜进来。若有,那只能是他们自己人。好吧,柳明溪忽然发现她也勉强混进了他们的自己人行列。
毕竟齐嬷嬷都已经把送餐这样的大事都交给她了,那是何等的信任?
公子很少会待在破庙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