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虽说已是出了正月,春寒却依旧料峭,夜晚时,柳明溪的屋里仍生起了暖炉。
前夜里,也不知是否因为那封信将他得罪狠了,那厮简直就跟疯了似的。
再说他回来之时已是半夜,经过几番漫长的折腾下来,窗外已然微微泛起暗青色。屋子里都有些可以视物了,院子里也隐隐有了些人声,他才肯暂时放过她。
被他这么一通闹腾,估计阖府上下都知道她再次被临幸了。柳明溪感慨,左右全无名节可言,她索性不去管别人怎么想,倒头就睡,一直睡到自己被饿醒过来。
……
柳明溪不禁后悔极了,她怎会回来这种鬼地方?她怏怏不乐地起身穿戴好,正想找刘管家问问有没有什么吃的,发现他已经让人提了食盒送过来。
“夫人,殿下交待,若是您过了午时还不起,就让老奴过来催您起来用膳。”
“夫人,这是殿下交待的,脆皮鸭子、香酥鸡、鹅肫掌汤齑、鹌子脯、沙鱼脍、南炒鳝、五珍脍、血粉羹、润鸡、润兔、灸炊饼……您看这
些都还合您口胃吗?”
柳明溪已经很饿了,顿时被这一桌子的吃食晃花了眼。
“有劳刘管家了!”原本她还想打个赏什么的,可惜她并没有那个条件。
她所有的家当都还捏在赵政霖的手里,这辈子能不能拿得回来都是个问题。一想到这些,她顿时又恨得牙痒痒。
天刚擦黑,赵政霖就回屋了,他的步履轻快,那双幽深的黑眸仿佛都带着些微笑意,“溪儿,你在等我?”他的声音有些暧昧的低沉。
柳明溪脑子里顿时警铃大作,她猛地抬起头来,愕然瞪大了双眼望向他。她清楚地记得那厮向来只在求欢时才这么称呼她。
可这回她却无论如何都不愿如他的意了。她急中生智,支吾道:“殿下,我身上不适,伺候不了您,正想去客房里。”
按理说,这话的弦外之音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偏偏有人却还在她面前装傻充楞。
赵政霖不悦地挑了挑眉,他居高临下,淡淡地瞥了眼她,不以为意道:“本王在哪里都可以睡。”他的意思是,你以为
你躲到客房里,我就没法子动你了吗?
柳明溪也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说她若睡客房,他自然也往客房里钻,又不是没有做过那种事。如果真那么做,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多惹些口舌罢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眼泪汪汪道:“我是真疼。”
她虽然对医理药理都略知一二,但是她手上什么都没有,只得硬扛着。男女之间天生不同,男子壮实,女子娇柔,像他这般一味只顾自己痛快,她如何承受得住。
赵政霖觑了眼她,沉吟片刻,忽然神神秘秘说道:“医老有交待……”
约莫一柱香时间后,柳明溪涨红着脸立在床边,她压根没想到,赵政霖居然会逼着她和他一起看那些,而且他竟然说是医老交待他们,“必须”照着册子上面做。
她的脑子里还晕晕乎乎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听他的指挥行事。
……
突然她撩起床帐,身子刚探出帐外去便哇地干呕起来。
赵政霖怔住了。
柳明溪好不容易才压下那阵直
冲脑门的强烈反胃感,稍稍平复了一番心绪,她才惨白着一张小脸回头,呆呆地看着他。
赵政霖不发一言,阴沉沉的脸上满是浓浓的难堪、愤怒、失望……
她心中蓦地一凛,怯怯地说道:“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
赵政霖的心情不可谓不糟糕,他好不容易才安排好一切,然后将她接回了诚王府。这才第二天而已,她就借口这里不舒服,那里不爽利,不愿再与他**。
他连哄带骗地,好不容易才……
她却吐了,她居然吐了!
他都憋了两个多月才再次开荤,身边却躺了这么个只给看不给碰的女人。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让她帮自己泄泄火。这本应是闺房乐趣,却不想她竟是这种反应。
还有什么会比这更打击人吗?
“殿下,我……呕!”她原本想说的是,我们要不再试试看?结果话还没说出口……
竟将她恶心成样……赵政霖简直是不能更心塞了,他扯了锦被盖在身上,低低地说了句,“你若不愿就算了。”
柳明溪已将衣
服穿回去,体贴道:“殿下可要找个您欢喜的丫鬟来帮您泄泄火?”
赵政霖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百般推托不肯伺候他就算了,她竟还让他找别的女人泄火?她以为他是什么人,随便哪个女人都可以让他解开裤腰吗?
沉默许久,赵政霖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迸出三个字,“不必了。”
柳明溪却一脸狐疑,赵政霖的体力绝佳,这一点她深有体会。他似乎很喜欢折腾那些,显然是个重欲的,这样的男人平时他身边怎么可能会没有女子侍候着?
这厮大约是看在她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所以给她点面子不去碰别的女人?
她觑了觑脸黑得厉害的赵政霖,贴心地补充道:“咳,我去住客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