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溪在那间住了些时日的客房中枯坐良久,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当成包袱丢弃在这里了。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
她承认在之前几个月的相处中,自己的存在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了杜鸣生。但是如果她真的是负担,他又何必将她从药谷带到京城来?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一直待在药谷而不是这里。
“梆梆梆”她的房门被拍响。
柳明溪匆匆地抹了抹眼角就起身打开了房门。屋外那位白衣男子一脸灿烂的笑容很令人侧目,他的手上握着几卷书册。
他扬了扬手中的书,说:“明溪,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她刚才心里有些感伤,锦风忽然到访,她抬头看他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着笑意,眼眶湿润润的还有些泛红。
看到柳明溪的模样时他微微一怔,将手中的几本书塞到“他”手上,安慰道:“我知道你不想待在这里,不过杜神医都说了他会亲自回来接你,你还有何难过的?若你担心他一直不回来,到时我带你去找他便是,何必弄的自个儿那么没出息?”
柳明溪垂下眼眸,轻轻地嗯了一声。
锦风已算是诚王府中惟一对她不错的人了,柳明溪徐徐地侧开身子,让他迎进屋。
锦风见“他”脸颊微红,双手略显局促地捧着那几本书,一双犹带着湿意的大眼却闪烁着动人
的光芒,让他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四个字:梨花带雨。
若是在往常,他定会嘲弄“他”一番,此时此刻却感到有些不忍。他伸出手指了指她手中的书说:“你且看看这些是什么?”
柳明溪已经扫了一眼,都是游记之类的杂书,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收罗来的,倒是适合她打发时间用。她垂首,“多谢锦风大人!”
锦风看着她隐隐泛红的眼眶,莫名地感到有些怅然,他呆呆的看着眼前透着几分踌躇羞怯的小人儿,也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有些让他别别扭扭的异样感受。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锦风看了看眼前有些安静得过头的小人儿,他明白,眼下“他”说什么都于事无补,还不如让“他”自己想通。
他抚了抚柳明溪的头顶,说道:“等你看完这几本,我帮你去买新的,我先走了。”
看到那个小人儿乖乖地点了点头,锦风才转身离开。
---这---是---分---割---线---
午后,锦风刚刚从诚王的书房出来,就看到院子里有一抹浅碧色的身影。
她袅袅娜娜地转过身来,笑盈盈地朝他施了一礼,“见过锦风大人。”
锦风挑了挑眉,面上却恰到好处地笑开了颜,他上前回了一礼,“见过涟漪姐姐,殿下还在忙,不若姐姐晚些差人过来罢。”
涟漪用手中的帕子掩嘴
笑道:“不妨,涟漪专程在此候着锦风大人。”
锦风诧异的抬起头来。
涟漪是什么人?她可是王妃的陪嫁丫鬟,虽说她只是个后宅女子,但是就凭她是王妃最为倚重的人,从这一点就可以知道她不容小觑。
更何况,这位涟漪姑娘年已二十二却至今未嫁,未来成为主子的房中人也是极有可能的事。那就是半个主子,这样的角色,他怎么敢对她有任何不敬?
涟漪也不说是什么事,却带着他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处小园子里。
深秋的小花园里,只剩满目苍凉。四顾无人,他前面那抹浅碧色的身影终于停下了脚步,她缓缓地转过身来,打量了他一番。涟漪并不言语,她的面上堆着无懈可击的笑容,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锦风却有种被她揪住了小辫子的错觉。他的心中渐渐有些忐忑,主动开口问道:“不知姐姐找我何事?”
满意地看到他的不安和局促,涟漪用手中的帕子掩嘴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王妃听说前院客房内住了位客人,却不知道是什么人,我便自告奋勇地来问问锦风大人。”
原来如此,锦风松了口气。殿下向来不喜旁人过问他的私事,想来王妃也不会直接去问殿下这种小事。锦风笑道:“我当是何事,那是殿下的客人。”
涟漪
秀眉微蹙,似对他的答案有些不满,“听说那是杜神医的药童?”
锦风也没有想到王妃竟然对前院的事这么清楚,他笑着竖起了大拇指,“涟漪姐姐的消息可真灵通!”
涟漪并没有心思和他瞎扯,她看了看锦风,忽然问道:“殿下和那小药童很熟吗?”
锦风微微一怔,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此话怎讲?”
涟漪嗤笑道:“锦风大人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小花园中,锦风一头雾水地目送涟漪离去,他确实有些不明白对方所指的“明白”和“糊涂”指的究竟是什么。果然女人心海底针么?
锦风刚刚走出小花园,正好看到飞羽和飞翎,便朝他们拱了拱手,正要离开时,忽然看到了他们脸上促狭的笑容。
飞羽已经迫不及待地抢先开了口,“锦风大人,方才我们可都看到了。”
锦风不解地望着他们,开口问道:“你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