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陈君泽说不出话来,胡朝顺冷哼一声,说道:“那只不过是陈大人举的例子,我等真正的意思是,陈近廷死在刑部大牢,那么韩李非身为刑部尚书就有不可推脱的责任,这,你总没得辩?”
有理!
陈君泽点点头,颇为高兴。
果然还是要胡大人出马,一句话就钉死了苏哲。
连女帝也有些紧张,攥紧了茶杯,暗自道苏哲你可千万别被难住。
唯独高炳祥,他没看苏哲,而是看着胡朝顺,眼神···有些怜悯。
甚至还有点儿过来人看着萌新懵懂不知地挥舞着木剑冲向大魔怪的唏嘘与感叹。
不知觉间成了局势的核心,苏哲不慌不乱,转头对胡朝顺露出一个笑容。
“胡大人,我告诉你个秘密。”
胡朝顺眉头一皱,这景象,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少装神弄鬼的!”胡朝顺不耐烦道。
苏哲也不在意,继续笑眯眯地说:“陈大人把你老婆杀了,然后将作案的凶器和尸体藏到你的床底下去了。”
“大胆!”
“狂妄!”
胡朝顺和陈君泽几乎同时开骂。
摊开手,苏哲说道:“现在在胡大人你的床底下发现了凶器和尸体,证据确凿,请问刑部尚书韩
大人,按晋王朝律,杀人者如何判罚?”
韩李非看着脸色铁青的陈君泽和胡朝阳,只觉得胸中一口恶气全发了出去,哈哈大笑道:“按律,杀人偿命,当斩。”
“那便是了。”
苏哲点点头,扭头看向胡朝顺,话锋一转,说道:“但人,肯定不是胡都御史你杀的,因为你没理由也没动机,对不对?”
“那是自然!”
胡朝顺全然没有察觉到,他的思路已经完全被苏哲牵着鼻子走。
苏哲笑着点点头,可紧接着,他脸色一变,阴沉着脸厉声道:“可是杀人凶手潜入你家,还把尸体与凶器都藏到了你的床下,这说明你对你家里看管不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连你自己的家都看不住,更不要说看守百官风纪,如此,治你个失察失职之罪,你还有话说!?”
“胡说八道!”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胡朝顺都要气疯了。
他指责苏哲大骂道:“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你对韩大人的指责,何尝不是如此?”
苏哲反唇相讥,“刑部大牢再重要,也只是刑部职责的一部分,刑部掌天下刑名及徒隶、勾覆、关禁等职责,是三司之中任务最重、压力
最大的衙门,韩大人身为刑部尚书,每日要处理的公务如同过江之鲫,便是他陈近廷再重要,还能让刑部停摆,什么事情都不做,专门伺候他一个人吗?”
“难道你胡朝阳身为都察院御史,那么晋王朝出了哪怕一个芝麻绿豆的小贪官,也要算你一个渎职之罪吗?”
苏哲一番话,让陈君泽和胡朝顺瞪大眼睛,只觉得有口难言,胸腔中怒火沸腾,偏偏没理由发泄出去。
“你这是胡搅蛮缠!”胡朝顺怒极了,道。
“你虽是世子,但官职不过内务府总管,根本不懂律法,也敢对三司衙门的职责指手画脚,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夏虫不可语冰,本官不屑于与你做争辩!”
苏哲冷笑道:“我是胡搅蛮缠,我是夏虫,那你就是粪坑里的蛆,这辈子就知道眼前那一坨屎,从不知道粪坑外的世界。”
比起骂人,胡朝顺这种饱读诗书,从科举出来的正儿八经文人,拍马都比不上苏哲半根手指头。
胡朝顺这辈子顺风顺水,出身本地望族的他打小就有神童之名,在众人的吹捧中长大,后来科举顺利,官场上又如鱼得水,不管遇到了谁都是春风满面,便是政敌,哪怕笑里藏
刀,起码表面还有个笑,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
而且用词之毒辣,几乎可以让死人从棺材里气跳出来。
胡朝顺···肺都快气炸了。
同样是骂人,他的话就像是隔靴搔痒,始终挠不到点上,而苏哲的每一个字都能诛心一般,刀刀见血。
气急败坏之下,胡朝顺扭头看向女帝,声嘶力竭道:“圣上!苏哲如此侮辱朝廷命官,理应问罪!”
苏哲给力,女帝感觉腰杆都直了许多。
她放下茶杯,力道不轻不重,恰好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
“胡朝顺,你这都御史的确管的宽了一些,什么事情你都要管一管?既然如此,朕看你也别做什么都御史了,进宫来当个大内总管,如此朕用什么人,你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安排了,如何?”
这一番话下来,胡朝顺看着女帝冰冷的眼色,顿时胆气一泄,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立刻低头道:“臣不敢,是臣失言了,请圣上责罚。”
“罚你一月俸禄,略施惩戒。”
女帝说完之后,就不再看表情难受的胡朝顺,将目光落在陈君泽的身上。
陈君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还不等他说话,就听见女帝说:“陈君泽,你身为
大理寺卿,陈近廷的死本与你没什么关系,但终究还是要拿个说法出来的,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