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这就算是谈完了。
但苏哲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没走。
还直勾勾地看着吴胜。
看得吴胜浑身发毛。
那眼神，吴胜看得懂是什么意思。
世子爷是嫌自己在这碍眼？
反应过来之后，吴胜就怒了。
自己才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这里本就是自己该待着的地方！
要碍眼，也是你世子爷才是多余碍眼的那……
“你先退下吧。”
女帝一句话，让吴胜的一颗老自尊心稀碎。
“是。”
吴胜低头，含泪退出养心殿。
难受。
“这个还给你。”
吴胜离开之后，苏哲走上前去，把尚方宝剑放在了御桌上。
女帝点点头，温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一趟还是辛苦你了。”
“没被卖就好。”苏哲咧嘴笑。
女帝扬眉，愠怒道：“朕已经跟你道过歉了！”
“道歉管用的话，要律法干什么？”
苏哲的表情比女帝还惊奇严肃，仿佛无理取闹的那个真的是女帝一样。
在女帝恼羞成怒之前，苏哲一只手支着御桌，身体前倾，探过身体，侧脸对着女帝，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说：“要亲亲一口才可以。”
“……”
女帝突然有一种强烈的、
不可阻挡的，拿起桌上的尚方宝剑把苏哲的狗脑袋砍下来的冲动。
亲，是不可能亲的。
女帝有自己的矜持。
有些事儿，虽然隔着一层窗户纸看似一捅就破，但就是那么薄薄一层，可能比天堑还难。
女帝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马蹄铁的事情，朕已经推进通过了，五军都督府会给下订单，你直接派人对接就是，之后户部会按照每次订单的量来订购。”
“其实之前，工部是吹过风，想要仿造一些，至少与你的供货比例为五五分成的。”
苏哲挑眉，平静地看着女帝。
女帝平淡地说：“但这是朕答应你的，所以一直压着，前段时间已经说服了几位大臣，圣旨已经发出去了。”
苏哲问：“这也是不追究东方行健的条件之一吗？你说服了唐王，并逼迫乡党让步了？”
女帝撇过头去不看苏哲，淡淡道：“当时你性太急，朕根本来不及跟你说。”
“那本来就是我的。”
苏哲的话，让女帝大怒。
她有一种真心被辜负的痛楚感。
但紧接着，苏哲的大手，覆上了女帝放在桌上的手掌。
温暖，宽厚而充满力量。
“这种被辜负的滋味，不
好受吧？”苏哲的声音适时传来。
“你……”
女帝的话还未说完，苏哲已经放手，面带笑容地步步后退。
“马蹄铁的订单有巨大利益，这份利益大到了不管是谁都眼红想要上来分一杯羹的地步，不只是乡党，还有唐王府，他们需要的或许并不是分润多少银子，而是这背后的政治利益，所以庙堂上的交锋，并非是我一眼所看到的那么简单，至少一定还有很多事情发生在我看不到的时候，而这些，你都站在我这边，我知道。”
苏哲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好看，他的声音带着温和醇厚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抚平女帝心中的愤懑，还勾出了一种叫委屈的情绪，弥漫在女帝心头。
这人，总算还有点良心。
“那么，现在我原谅你了，我的陛下。”
苏哲抬手，行了一礼，而后道：“但是他们，我不会放过，我的东西，不容人来抢，这些不是他们的施舍，而是本就该属于我的。”
前一秒的深情款款，下一秒的霸道乖戾，完美切换。
女帝却还在发火，咬牙道：“什么你的陛下，你说话不要那么不清不楚！”
苏哲愣了一下。
这娘们，这种时候还抓着
自己话语里的小心思不放。
似乎对自己的话能让苏哲愣神感到十分满意，女帝心情舒坦多了，感觉自己仿佛赢了苏哲一次。
“行了，你退下吧！”
女帝大手一挥，“记得明日晚上，你要代替朕去祈福。”
从皇宫出来，苏哲直奔郊外商家的新‘工厂’。
路上，苏哲见到大批的官兵在匆匆来去，气氛萧杀，连带着京城的百姓脸上都有些惊慌神色。
“世子爷，好像是又发现了几处白莲教的窝点，官府正在羁拿。”秦毅去打听了一下之后，对苏哲汇报道。
“噢。”
苏哲应了一声，脑海中闪过那道雪白圣洁，完美的身影，问道：“可拿住了什么关键人物么？”
“哪那么容易。”
秦毅苦笑道：“白莲教扎根数百年，就如同野草一般斩之不尽杀之不绝，他们的高层个个神出鬼没，又身负不俗的武功，普通的官兵想要捉拿他们太难了，但要是派出朝廷的高手的话，代价又太大，所以这次听说也就是捣毁了几个窝点，抓了一些根本算不上核心成员的普通教众。”
说话的功夫，郊外商家的新工厂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