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一脸欢喜,拿出几张票据,说道:“世子爷,您在本店一共用了三餐,第一餐酒水、菜肴加上陪酒的姑娘们,一共是十二两银子,后面两餐没有叫陪酒的姑娘,便宜一些,分别是九两银子和十两银子,这些钱,零头都是已经抹掉了的,三餐一共三十一两银子。”
“不过感谢大人慷慨照顾小店生意,再给您抹个零头,一共算三十两银子。”
这账单听得后头的滕朝忠等人一阵吸气。
大乾王朝一户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年劳作下来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六两银子,而他们这些大内侍卫的俸禄算是高的,一年撑死也不过是十两银子,这三天的午饭吃下来就吃掉了他们三年的俸禄。
这还只是一半,隔着几条街的翠香楼还有另一半呢,比一品居只高不低。
众人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不动声色的苏哲。
只见苏哲一摆手,十分豪爽地说:“派个伙计去宫里,找一位吴公公,他会结账的。”
苏哲有钱,有的是钱,要不然也做不出到一个衙门任职就扛着一箱银子过去收买人心的事。
但出公差还要自己垫钱?
没这样的道理。
这羊毛苏哲表
示绝对不能让人给自己薅了,女帝都不行。
此话一出口,掌柜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精彩。
同样,就坐在不远处的一张餐桌上,一个头戴斗笠背对众人的身影发出一声闷哼。
苏哲扭头看了一眼,但也只是匆匆而过,并没有在意。
掌柜尴尬地笑着,搓搓手,说:“这个,这位大人,皇宫大内,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哪有什么资格去找人···”
“带着这个。”
苏哲随意向一名大内侍卫要了腰牌,说:“这个腰牌能让你和守卫宫门的侍卫说上话,你报上吴公公这三个字,就解决了。”
说完,苏哲丢下一脸纠结的掌柜,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那掌柜看看苏哲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自己手中镀铜的腰牌,张张嘴,却始终没有勇气喊住苏哲。
世子爷的名声,他不敢冲撞,搞不好别说店开不下去,小命都难保。
正欲亲自去皇宫跑一趟,掌柜的面前却突然被拍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错愕地抬头,掌柜见到的是一名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的老男人。
这人他有印象,之前还是他亲自接待的,点了一碗最便宜的阳春面,五个铜板。
而且已经连续来了三天了,正好和刚才那伙人同一天来的。
“这位客官···”
不等掌柜的说完,就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那三十两,我付了。”
掌柜的一阵错愕,可这对他来说再好不过,只要能把饭钱拿回来,他可不管是谁付的钱。
“多谢多谢。”
掌柜的立刻收好银票。
“找钱!”带着斗笠的人沉声说道。
掌柜的也不在意他态度不好,开门做买卖的,谁还能不遇见几个怪脾气,没哪个生意人会和钱过不去,管他脾气好坏。
正拿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算找零,门外匆匆来了一人。
这人掌柜的认得,同行,翠香楼的掌柜。
“吴掌柜。”
翠香楼掌柜一过来就拱手,客气地说道:“你这边是否有一行宫里出来办差的大人吃了三天,说是去皇宫找一位吴公公结账?我那昨晚就被通知了,但我也没胆子一个人去,要不咱俩一起?”
吴掌柜表情精彩,看向斗笠老人。
两位掌柜,同时听到一声咬牙切齿的声音,“多少钱?我结。”
翠香楼掌柜拿出几张票据,说:“一共三十五两。”
咯吱咯吱···
这是咬
牙的声音。
斗笠老人再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怒气冲冲地说道:“找钱!!”
从一品居出来,吴胜气得胃疼,比胃疼更甚的是心疼。
这三日来,苏哲大吃大喝了三日,他跟在旁边看了三日。
结果这一等,就把他自己的钱包给等瘪了。
吴胜做梦都想不到苏哲居然有这么一手,可偏偏,他还有苦没法说,活生生地被宰了六十五两银子···那可是他两年的积蓄。
他没胆子跟苏哲要,更没胆子跟女帝报销,只能自己掏了。
就在吴胜心疼得滴血的时候,苏哲一脚踹开工部衙门的大门,大摇大摆地走到中间的庭院,张口懒洋洋地说:“工部左侍郎陈近廷,出来!”
晋王朝,工部作为六部之一,属于内阁统辖,置田曹掌屯田,又有起部掌工程,水部掌航政及水利,统管天下工事。
虽然地位不如吏部、兵部等,在六部之中分属下游,但在行政级别上,它是仅次于内阁的朝廷核心职权部门。
晋王朝建国以来,工部衙门的大门第一次让人给踹开。
苏哲制造出来的动静,引得工部内的官吏纷纷探头出来张望。
先出来应对的,
是负责守卫工部衙门的衙役班头。
“好胆!竟敢擅闯工部衙门,不要脑袋了是不是!?”
魁梧壮实的班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