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外面传来了开门声,他们齐齐看过去,是郑文涛回来了。
李小琴放下茶杯,问道:“这么快就找到了?”
郑文涛将钥匙往旁边的柜子上一扔,松了下领口处的扣子,点头:“嗯,去了她同学付敏家,我去的时候,她们刚出门,付敏她爸说她们去找工作了。哼,让她们找吧,估计扫大街的工作都不会要她们。”
李小琴叹了口气,给他倒了杯水,“明凤是不会去这个学校了,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都不喜欢她,连食堂里的阿姨都认识她了。反正这个学期已经结束了,她的成绩也是倒数,要不下学期给她换个学校?”
郑文涛斜睨了她一眼,在岳父母面前态度还算过得去,“她这么差的成绩,哪个学校收?初一已经换了一个,现在初二又换,这附近的学校估计都对她有印象了,若是换远点的学校,我们更管不到她,情况只会更糟糕。”
“那现在怎么办?她的成绩这么差,中专和高中肯定都考不上的,明年初中毕业刚好十五岁,难不成真的让她到厂里去工作赚钱?”李小琴脑海中想起了被丢在乡下的女儿为了读书边打工边挣钱,可在身边的这个女儿不愁吃不愁穿,还过着富裕的日子,却死活不读书,这一对比心里就更难受了。
“明凤的事晚点再做打算。”郑文涛一脸烦躁,看向李富贵等人:“爸,妈,你们先跟我说说那个孩子的事。”
李富贵又把之前跟女儿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把他们的顾虑也说了,女儿女婿才是那孩子的亲生父母,最后如何做是他们的事,他们就不干涉了。
客厅里沉默了许久,郑文涛给岳父和两个小舅子发了一根烟,他自己点起一根吧嗒吧嗒抽起来。
“我们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半个月前我打电话回村里问过,村里人知道的情况也和这差不多。当年抱养她的邓文芳已经和李国离婚了,听说给他戴绿帽子跟了个野男人
生了个女儿,也是李国闷声抚养长大的。他们离婚后,邓文芳带着女儿走了,李国带着儿子李涛生活。
李海棠虽然现在是单独立户,可对他们父子两很好,李国现在帮她在省城打理铺子,李涛还在镇上读书,她在镇上买了套房子供他住,今年春节还给李国在村里建了个大房子。她单独出去立户的时候,李国告诉了她小琴在京都,可她说:她没有妈,只认李国一个亲人,现在还捎带上了李涛,她对李国是真的很孝顺。”
这些事情李富贵都是从李远华处得知的,顿了顿,又继续道:“她过得最艰苦的时候,是隔壁王家村的一个同学家帮助了她,对方家正是你妈娘家的远房侄女,她现在挣了大钱,连帮着王家也跟着她富裕了起来,现在还在省城开了厂和批发部。而邓文芳回了娘家后,过得很落魄凄惨,上半年她那个女儿惹了事,被判了刑,可她却冷眼对待,一丝帮助都不提供。”
郑文涛和李小琴明白他这番话的意思,他是告诉他们李海棠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对她施以过恩惠之人,她都记在了心里,用自己的方法回报着他们。而对她不好的人,她也记住了,对方落魄的时候没有去落井下石,只是冷眼旁观着。
而他们抛弃了她,在她心里就是属于后者!
她的个性如此鲜明,年幼时又受过那么多苦,就算日后接回来,她也不会感激他们,他们在她心里永远比不上李国这个养父的。
他们没有抚养过她一天,她无论如何对待他们,他们夫妻俩都无话可说。只是,想到家里另一对儿女,夫妻俩心里都犯了愁。
而郑文涛心里想得更多,他和长子郑明泽的关系本就淡薄,这些年他在尽力的弥补他,可收效见微,若是又突然领回来一个女儿,他没法跟年迈的父母交代,估计儿子对他的最后一份感情也要彻底没了。对于前妻和儿子他始终是抱着一份歉意的,这些年就算是
李小琴偶有怨言,他也没搭理她,给前妻和长子的赡养费从未断过,还背着她给长子置办了套房产。
四个孩子中,他欠李海棠是最多的,可事已至此,他没有能力做到他们兄弟姐妹四人将来毫无芥蒂的共处。不说他们,就连他自己恐怕都没法与她共处,在她面前,他总会觉得自己特别的没脸。
那个孩子的学习成绩这么好,经商能力也很强,容貌身高都上乘,又是最像他的,日后的成就肯定远在明凤之上,郑文涛心里好似被塞了一把黄连,苦不堪言。
若是,两个女儿换一换,该有多好!
如果,当年他们没有丢弃她,或许是后来去领回来抚养,该有多好!
只是世上哪有那么多“若是”和“如果”。
几个男人一根接一根的烟抽着,宽敞的客厅里烟雾缭绕,赵春兰被他们熏得眼睛都看不清了,挥了挥手,将烟雾挥开些,对愁眉苦脸的女儿道:“小琴,先把门打开透透气。”
李小琴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将房门窗户都全部打开,去隔壁看了一眼孩子们,见他们都在看电视剧,这才再次回到客厅里来。
郑家这边在纠结,李海棠他们已经到了皇庭,这是京都当下环境最好最有名的歌厅。因人数太多,季东明订了两个包厢,每个房间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