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干正忙着收拾餐台和火锅残汤,其他楼面上的人也准备收工。他盘算着待会跟老板鹰哥谈一下,拿上一个月的假,再借两个月的薪水,回西贡去看看父母。来仰光十几年了,只回去过五六次。有时候是有时间,没钱;有时候是有钱,却又没机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回去一次也得花不少钱,亲戚朋友那儿都得有个交代吧?现在西贡什么东西都能买得到,这里有的东西越南什么没有!买东西回去送人,可真是件麻烦事儿,送小了,人家还看不上,送大了,自己又送不起,还真是的,要不送他们几辆车好不好?!
他正胡思乱想着,餐馆的门动了一下,走进来一个人。他头都不抬地道:“今日收工了,哞野食了(没东西吃了)!”
“我吾食野,我系揾鹰哥(我不是来吃东西的,我找鹰哥)。” 声音挺熟。黑狗干抬起头一看,心里突了一下。这不是那个香港差佬古sir么?怎么这回凌晨两三点来宵夜来了?他马上想起牟子宽他们,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他手指了指后面道:“哇,系你啊!梗夜出来宵夜咩?好耐哞见噢!柜系入边(哇,是你啊!这么晚出来宵夜啊?好久没见你来啊。他在里面。)。” 。
黑狗干看着古sir的背影,心里突突地跳着。他不知道该不该赶快离开这里,如果现在就走,万一是有事,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先不急啊,等等看。他想起牟子宽的手提电话,赶忙拨了一个,没人接听。再拨,还是没人听。黑狗干的额头开始出汗了。
正忙乱间,背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接着肩膀被人搂住了。他回头一看,就见古sir笑嘻嘻地看着他。“狗仔,打电话卑边个啊?女朋友?嘿嘿!来,我有点事想同你倾下。(我有事想跟你聊聊)” 。黑狗干心想不妙,可是身不由己地给古sir拽着走了出去。走到门外,就见一个高高瘦瘦的鬼佬靠着墙在那儿抽着烟,眼睛瞄着他,那眼神跟头野狼似的。
“狗仔,里排力度吾系好太平噢!有人系力度骑梗木驴噢。你有哞料爆一下卑我啊?(最近这里不太平啊,有人在这里偷车,你有没有什么线索讲给我听啊?)” 古sir仍旧笑嘻嘻地问道。
“吾系哇?大佬!我都不系好明你讲梗咩噢!(不是吧,老大!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黑狗干心一沉,心想,完了!但是脸上仍然努力装着没事的样子。
“喂,细佬!我同你老细查过,次次有事,次次都系你当班。你依家老老实实同我合作,有么事我会悌住你格。(喂,小兄弟!我已经跟你老板查过了,每次出事都是你当的班。你现在最好跟我好好合作,有什么事情我都会照顾你的。)”
“大佬,我真系吾明你讲咩噢!我依家仲要手工返屋企,哞时间同你倾了。(老大,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现在要收工回家了,没时间跟你聊了。)” 黑狗干转身就要走。
“企住!哇,衰仔!我依家系卑面你,你仲讲梗大话!(站住!好啊,小子,我给你面子,你还想骗我!)”
“你当差吾可以无端端阻住我做野格吗!讲话要讲证据,这里系法制社会噢!” 黑狗干心知这次是大大的不妙了,只想赶快脱身。
“丢!企好!我依家怀疑你藏毒,哞郁!” 古sir一把把土狗推到墙边,让他面对墙壁,岔开两腿,然后从上往下地搜身。摸到黑狗干的裤兜的时候,突然手一动,然后从裤兜里拿出一包小塑料袋,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放到土狗的眼前。“嘿嘿,锑下里个系咩啊?你今次死梗喽!(看看这是什么,你这回可是死定了!)”
黑狗干一看,犹如五雷轰顶。“你这是陷害我!” 他顾不上再说东南亚广东话了,以前也听说香港差佬办差很贼,怎么这次自己就这么不当心呢!
古sir二话不说,一拳捣在黑狗干的腰眼上。“丢你个北佬!仲敢硬颈!走,跟我返差馆!(X你个大陆仔!还敢犟头倔脑,走,跟我回警局去!)”
黑狗干瘫在地上捂着腰,疼得大汗淋淋。他喘着气道:“大佬,大家都系唐人,做咩梗样对我啊!(老大,大家都是华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丢你老母!边个同你系唐人!我系香港人,你哞搞错了!(X你老妈!谁同你是华人啊,我是香港人)” 古sir最恨的就是别人跟他用“华人” 来套瓷儿,不由分说又是一脚。
颂亚眯着眼看着这一幕,心里就觉得象吃了只苍蝇一样反胃。狗娘养的!这样的华人他以前见过不少,香港,新加坡都有不少。虽然每次碰上这种人,他的优越感愈加地旺盛,但心里面却极端地蔑视这样的家伙。This is amazing, isn’t it? There’re always some Chinese trying so hard not to be a Chinese. 让他这么对泰国人,就算对方是罪犯,他也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But this is the most effective way to deal with Chinese, Chinese are just like that. 他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