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了,还有谁会因为白祁墨的生死而出现在重症监护室呢?要说他不是冲白祁墨来的,那他为什么哪里也不去,就那么径直走过来了呢?正当夏以卿疑惑满腹的时候,来人已经轻轻地走进了监护室,并且停住了脚步,一张俊美不凡的脸上挂满了凝重的神情:步云翳?
来人居然是云翳集团的总裁,步云翳!他显然已经知道了白祁墨生命垂危的消息,所以俊脸上不但没有一丝笑容,而且凝重得不得了,就连脸色都微微的苍白,显然心里也非常不好受。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夏以卿,他艰难地张了张口说道:“他……白祁墨
他……”
“步总,你来了?”夏以卿叹了口气,却坐在床前未动,微微下垂的眼睑遮住了她的眼眸,所以没有任何人看到她的眼底其实有着浓浓的失望,仿佛步云翳并不是她期盼中的人一样,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说着,“医生说……没救了,只等着祁墨他……”
步云翳的身躯突然颤了颤,仿佛有什么尖锐的武器刺入了他的心里一样,一抹所有人都不曾见过的哀伤也迅速浮现在了他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眸中。轻轻抿了抿唇,他接着开口问道:“他怎么会……突然……”
“唉!车祸,谁能预料到?”夏以卿的眼圈红红的,
若不是强行克制,只怕早就哭出声来了,“好好的开着车,谁知道就能……对了,步总,你是怎么知道祁墨出事的?”
“我看到了新闻报道。”步云翳轻轻地说着,转头看向了躺在床上的白祁墨,“所以……就赶过来了。今天恰好不在公司,在外地出差,所以……耽误到现在。怎么他……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步云翳的表现很奇怪,因为他的哀伤也很奇怪,那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好朋友出事而难过,更有一种……怎么说?好像是心愿再难得偿的悲哀吧。不过夏以卿当然看不懂他的眼神,所以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没关
系,你能来,祁墨已经很高兴了,他……他大概也没想过你会来送他最后一程……嗯……”
说到这里,夏以卿再也忍不住悲痛了一般,声音哽咽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不得不暂时闭住了嘴,强行压制着就要冲出眼眶的热泪。步云翳则难过地闭了闭眼睛,然后转头看着一动不动的白祁墨,低声说道:“我可以……看看他吗?”
夏以卿无声地点了点头,然后让开了身子。步云翳一直都是白祁墨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况且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可以的?见到夏以卿让开,步云翳的身躯再次微微地颤了颤,竟似乎
有些拔不动脚步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终于迈出了第一步,慢慢地蹲在了白祁墨的床前。
他看到白祁墨依然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苍白的,似乎比纱布还要白上三分的样子。除了轻微的呼吸,他全身上下都静得可怕,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一样。看着看着,步云翳的眼睛里又浮现出了那种奇怪的哀伤之色,并且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白祁墨的身上,甚至连一旁的夏以卿都没有心思去理会。片刻之后,他突然慢慢地蹲在了床前,近距离地看着白祁墨虽然苍白却不减俊美的脸,然后他居然伸出了手,仿佛想要去抚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