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跟安子初通电话的时候,她才可以暂时将关于白祁墨的一切彻底抛开,获得暂时的解脱。安子初不知道是没有觉察出夏以卿的反常,还是意识到了问题也不去捅破,每次都会用开心愉快的口吻陪着夏以卿不知疲倦地聊着,从天文地理聊到人间百态,然后再回忆回忆两人的大学时光,以及初恋时的温馨甜蜜……
两人就那么忘却一切地聊着,直到夏以卿觉得实在是累了,倦了,口干舌燥了,她才会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借以排遣心中的忧愁苦闷。
当然,夏以卿
也知道自己总是这样麻烦安子初,把他当成垃圾桶一样,拼命把自己的烦躁忧愁都倒给他是不合适的。毕竟两人过去虽然是男女朋友,但是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所以她尽力控制着自己打电话的次数,免得安子初误会了她的意思。不过安子初大概是因为不放心她,所以如果一连几个小时没有接到她的电话,他就会主动打过来,温和地询问一声。
如此一来,夏以卿自然巴不得跟他多聊几句,于是不知不觉间,两人一聊便是一个多小时,以至于
夏以卿都奇怪自己以前跟安子初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多话说呢?难道……白祁墨真的并不适合自己,真正适合自己的那个人,其实一直都是安子初,是自己不该痴心妄想地想要跟白祁墨在一起吗?
然而不管怎样,假如查查夏以卿的通话记录就会发现,大多数时间她都跟同一个人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那个人就是安子初。也于是,每次接到戈耀承或者段楚非的电话的时候,她都会说不了几句话便匆匆挂掉。因为跟他们的交谈很容易让她想起跟白祁墨之间纠缠
的一切,而那一切,正是她现在急需要逃避的。
再次接到戈耀承的电话,夏以卿刚刚跟安子初结束了长达一个小时的聊天,所以整个人困顿不堪,其实最主要的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心灵的疲倦。所以她匆匆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挂断了,实在是不想让已经饱受电话荼毒的耳膜再继续遭受折磨。
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茶几,夏以卿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轰轰作响,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所以不知不觉间,她原本坐直的身体便慢慢地歪了下去
,神智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进入了并不安宁的梦乡……
一夜未睡的她,身体早已提出了抗议,再不休息休息的话,只怕她整个人都要垮掉了。
这场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夏以卿似乎听到门口的方向传来了几声响动,好像有什么人开门走进来了一样。她不由微微吃了一惊:难道有小偷?
朦胧的意识很快恢复了正常,夏以卿浑身一激灵,然后一骨碌爬了起来,就在此时,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已经走了进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夏以卿,神情淡然而清凉:白祁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