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幼仪今日都未曾出门,穿得轻薄简单,一头如瀑的乌发散开,披盖在她瘦削的肩膀。
靛青色束胸衣物,身前鼓鼓囊囊的,流仙裙垂垂落地。自从她知道自己怀孕后,便再没穿过束腰的衣物了。
只是如今她还未显怀,如此亦是娇美动人的。
一张不施粉黛的净面、玉骨真颜、月容香颈。
她就这般,直冲冲地往钟珩怀中扑去。钟珩眼眸加深,虚环住她的腰肢,埋首在她的颈窝中。
他呼出的气体弄得宁幼仪好痒,尽管钟珩每日都清理胡须,可是宁幼仪还是被他扎得疼。她双手扒拉开钟珩的头,“扎到我了,疼……”
钟珩顺势抬起头,抱起宁幼仪坐在桌边的小凳上。
他瞥了宁幼仪一眼,言简意赅地评论了一句,“娇气。”
宁幼仪现在才懒得和他计较呢,她双手叠在膝上,侧坐在钟珩怀中,姿态乖乖巧巧。
她有求于钟珩时便是这般乖顺可人的模样。
钟珩替自己斟了一杯茶,右掌缓慢摇晃放凉。
宁幼仪眨着睫毛看他,“表哥,婚期在五月。”
钟珩颔首,“嗯?”
宁幼仪再接再厉,“我想提前一下婚期的日子。”她怕钟珩不同意,又轻轻贴近了他,双手柔弱无骨地靠在钟珩的肩膀。
钟珩看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却面作疑惑,慢悠悠地说,“原来幼仪迫不及待要和表哥成亲了。”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可是听在宁幼仪的耳朵就感觉怪怪的。
可她也说不出来哪儿不对劲,只好轻轻拉过钟珩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那个时候,宝宝就六个月大了。”她可怜兮兮地望着钟珩。
钟珩一口灌下凉茶,轻轻抚摸她的肚子。
他只装作听不懂。
“正好,他能一起见证父母之间盛大的日子。”
宁幼仪想钟珩今日怎么变成榆木脑袋了!她气得打钟珩的肩膀,眼泪都急了出来,“我不想大着肚子穿嫁衣……”
她哭哭啼啼的,眼泪滴在钟珩的肩膀上。
钟珩还不收敛,他开口说胡话,“没事。到时盖着霞披,又在轿撵中坐着,无人看见的。”
宁幼仪才不傻,还要跨火盆、敬公婆、拜堂……
她越想越气,抹着眼泪从钟珩身上爬下来,“我不嫁给你了,你走开!”
钟珩见逗弄过了火,把杯盏往桌上一放,宁幼仪已经伤心得倒在床榻间。
钟珩身形迫近,宁幼仪一脚踢在钟珩的胸膛,“你离我远点!”
钟珩握着宁幼仪纤细的脚踝,轻轻往外一拉,宁幼仪从床榻的深处滑到他的面前。
宁幼仪胡乱地挣扎着,钟珩顾及到她腹中的孩子,用手轻轻圈住她的活动范围。
“傻幼仪,表哥早就改了婚期了。”钟珩无奈,他做事细致周到,更何况与宁幼仪有关。
宁幼仪当真是一点苦、一点亏都吃不得,稍微不如意就要哭鼻子。
宁幼仪止了哭,她抽着鼻子,从床榻上坐起来,糯糯地软声反问,“真的?”
钟珩试过她眼角的泪,“当然。”
宁幼仪的情绪也变得快,她当即笑靥如花,亲热地搂住钟珩的脖子。
“改在多久?”
钟珩就知道她是假哭,捏了捏她的鼻子,才回答道,“一个月后。”
宁幼仪没想到提前了这么多,岂不是在薛婉恬成婚后不久?
她蹙着弯弯的柔眉,“来得及吗?”
“来得及。”钟珩一向成竹在胸,宁幼仪知道钟珩比她聪明得多,也就不再担忧了。
钟珩倒没有在夸大,在宁幼仪回京时,便把嫁衣类成婚的用品准备好了。
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只是成婚前几天要再次量一下宁幼仪的腰围才是。
解决了婚期的问题,钟珩开始秋后算账。
他握着宁幼仪的小足,“又不穿袜子。”
宁幼仪心虚地往后缩了缩脚,钟珩接着道,“还无理取闹。”
宁幼仪把脸埋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撒娇,反复嘟囔着什么“表哥、”“错了、”“你最好了。”
钟珩拥住她,继续数落,“还凶表哥。”
宁幼仪抬头,亲亲钟珩的嘴,环住他的脖子,声音甜软,“错了嘛,表哥。”
钟珩也回亲了一下,发现了宁幼仪身下还垫着衣物,他担心磕碰着宁幼仪了,便想用手抽出来。
宁幼仪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她给表哥绣的寝衣!
宁幼仪问过了庆俞,钟珩的生辰就快到了。她还打算生辰那天再送给钟珩的。
她赶紧又倒下,把寝衣抱在怀里,“我自己就收拾就好了……”
钟珩微睨着眼盯着她,宁幼仪抱着衣服,紧张极了。
宁幼仪手快,钟珩只看见一片白色的布料。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宁幼仪,“有什么是表哥看不得的?”
宁幼仪绞尽脑汁,手里紧紧地抱着衣物,最后突然闭了眼睛,睫毛颤颤的,脸通红地答,“是心衣,表哥……你,你怎么能看别人的小衣?”
她这幅绯色浓稠的样子第一次骗过了钟珩,钟珩笑着轻咳一声,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