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说完后,窦琎也意识到所谓的重新查案不过是个说辞,太子根本没打算放过窦氏。他真是太天真了,明知道太子很有可能就是此案的背后主谋,他居然还妄想太子能够放过窦氏。
齐王李元吉走出来,站在太子身旁,高声道:“窦氏乃是皇亲国戚,说句实在话,本王根本不相信窦氏会有谋反之意。可问题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倘若这样还不足以定案,那么大唐刑律又有何存在的意义。武德律编篡出来,不是为了行特殊之事。”
前半句话像是安慰人,后半句话则将李元吉的嘴脸暴露无遗。
“齐王。”李世民说道:“武德律自然不是为了行特殊之事,但此案疑点重重,贸下结论,污蔑窦氏,大大不妥。”
“那敢问秦王有何解决之道,能洗清窦氏身上的嫌疑呢?”李元吉问。
李世民朝着李渊拱手道:“父皇,儿臣还是认为应当详查此案,还窦氏一个清白。”
“如何详查?”李元吉追问:“难道秦王的意思是,让两位窦相自证清白吗?”
陈叔达开口道:“齐王所言差矣,就算此案和窦氏有关联,那也绝对和两位窦相没有干系,齐王何必攀咬两位窦相呢。”
“放肆!”李元吉怒斥,“本王何曾攀咬,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坏本王清白。堂堂相国,大唐宰辅,遇上此等谋反大案,不思为君分忧,反而在此巧舌如簧,攻奸本王,你居心何在!”
你有清白吗?陈叔达翻翻白眼,朝着李渊拱手道:“陛下,老臣对朝廷一片忠心,还请陛下明鉴。”
“陈相稍安勿躁。”李渊安抚了陈叔达,看向李世民,“秦王以为,谁人可彻查此案,还窦氏清白?”
“儿臣愿查!”李世民抱拳。
窦抗抬头,看向李世民,心中微微感动。到最后,到底还是秦王站在他们这一边。
“这不妥吧。”李建成微微一笑,说道:“二弟,你军务繁忙,操练兵马,哪有时间来彻查此等要案呢?”
李世民深吸口气,缓缓说道:“军务虽然繁忙,但此案关乎大唐根本,如若不能解决,纵使大唐手握百万大军,亦如枯草。”
李渊眯眯眼,声音微微变冷,“照你这么说,若是不能还窦氏清白,大唐明日就亡国了?”
“儿臣从无此意。”李世民赶忙辩解。
“哼!”李渊冷哼一声。
李智云低着头看着笏板,上面光洁如玉,还没有写上字迹。笏板是用来简明扼要的记载圣人的任务,方便下朝回去整理。有的时候笏板上面也会事先写好要陈奏的内容,类似于便利贴。当然,大部分人的笏板都是用来拍巴掌的。
此时,眼见朝局陷入僵持,默默无闻的萧瑀走出列,拱手道:“陛下,老臣认为此案还是要详查一下,只不过这查案之人,还得由陛下亲自来定。”
李世民道:“萧相国所言有理,儿臣附议。”
说完,他朝着窦抗眼神示意,后者立马明白,拱手道:“查案之人,须由陛下钦定,臣附议。”
刚刚的一番交锋,让窦抗明白,无论他怎么浪费口水,太子一系都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一来,只能暂时拖延。
紧接着,秦王系的官员纷纷请求李渊定下查案之人。
这时候,李元吉说道:“父皇,儿臣不才,愿为父皇分忧,请父皇允准儿臣,主查此案,还窦氏一个清白。”
窦抗冷笑不已,让齐王主查案件,这是嫌窦氏死的不够快吗?
太子道:“父皇,既然元吉有心,儿臣以为可让元吉尝试。”
“不妥。”李世民反口拒绝,“齐王身兼数职,更有镇守太原之重任,如何能够查案。更何况,齐王从未有过查案经历,儿臣请父皇三思,另择人选。”
“要查案经历?”太子道:“大理寺卿郑善果,经验丰富,可主查此案。”
李世民拳头猛然一握,眼眸中露出一闪而逝的凶光。
李元吉朝着李世民得意一笑,朝着李渊抱拳道:“儿臣以为太子哥哥所言极为有理,大理寺本就是用来查案的,由郑寺卿查案,最为稳妥。秦王,你觉得本王没有查案经验,那郑寺卿的查案经验,你总不能质疑吧?”
郑善果腰杆霎时间挺得笔直。
看我看我快看我!
看着李元吉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李世民只觉怒火中烧,恨不得冲上去踹他两脚。
陈叔达反驳道:“大理寺卿前翻查案之时,屈打成招,致使犯人尽数死亡,若是让他查案,那才是大大的不妥。臣建议陛下另择人选。”
郑善果脸色一黑,阴沉道:“那些人私藏弓弩,蓄意谋反,如同死士,若是不动大刑,他们根本不会招供。陈相非大理寺之人,不懂查案的弯弯绕绕,还是少自作聪明为好。”
“你........”陈叔达冷哼,郑善果不给他一点面子,让他很不爽。
李世民眉头渐渐扭曲成麻花,方才李元吉攀咬窦相,现在郑善果直接把犯人说成了‘死士’,若是继续拖延下去,只怕‘窦相蓄谋造反’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李渊看向群臣,“诸位爱卿,你们谁愿意主查此案?”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