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有些紧张,他担心父皇真的派遣刘文静去突厥,若是突厥人不讲规矩,直接留下刘文静,或者是杀了刘文静,他都会损失惨重。
“刘相之心,朕知矣,起来吧。”
“谢陛下。”
李渊道:“太子说的有道理啊,处罗对我大唐心怀不轨,刘相若去,难免有危险,还是算了吧。”
闻言,刘文静心里顿时松口气。
好险,差点就中招了。
裴寂心里默叹,刘文静要是出使突厥也不错,他若是死在突厥就更好了。
陈叔达问道:“不知陛下以为谁可前往突厥?”
李渊思忖片刻,说道:“处罗行事,素来粗鲁,若是遣重臣出使突厥,难免会被处罗扣留。”
说到这里,他突然看向窦威,问道:“窦相,朕记得窦恽还未出仕吧?”
窦威心里顿感有些不妙,“是。”
李渊咧嘴一笑,露出大黄牙,“窦恽乃是皇亲国戚,而今国家有需,朕希望他能以身作则,敢为人先。”
刘文静仿佛闻着腥味的猫,顿时附和,“臣附议,陛下所言真知灼见,窦恽才思敏捷,行事稳妥,若由他出使突厥,定能手到擒来,大获成功。”
窦威忙道:“陛下,窦恽此前从无出使突厥经验,他无能事小,坏陛下大计却是灾难,臣请陛下三思。”
窦抗也赶忙道:“陛下,臣也觉得窦恽出使突厥不妥。”
李渊眯眼,冷冷道:“原来窦相如此不看好自己的儿子啊。”
说着,他将前几日窦威请求给窦恽封官的奏折拿出来,摔在御案上。
“他连出使突厥的能力都没有,又如何能治理一州之事呢。你说是不是,窦相。”
窦威暗叫糟糕,李渊这是逼他表态。
若是不同意,窦恽只能继续待在家里做宅男。若是同意,以现在大唐和突厥的关系,扣留突厥事小,身死突厥事大!
“陛下,朝中能人诸多,何需一个小小的窦恽出力。”窦威说。
李建成淡淡道:“朝中能人诸多的确不假,但是窦恽身为皇亲,已至而立,尚不能为大唐立下功勋,这就有些让人失望了。父皇垂怜,给予窦恽立功机会,窦相正该替他把握才是。”
窦威紧张了,他的确可以拒绝,但问题是这次拒绝,下次窦恽再想谋个出身就难了。
李渊冷冷的问,“窦相,你觉得呢?”
窦威看着地板,脑海中思绪翻涌,最终还是咬牙说道:“陛下,臣以为窦恽去不妥,殿中侍御史裴矩熟知突厥之事,由他去才是最合适的。”
最终,他还是不放心窦恽一个人去突厥。尤其,在这个时候让窦恽去突厥冒险。
见状,李渊冷哼一声,将那封请求给窦恽封官的奏折扔给窦威。
“窦相,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
窦威看着掉在地上的奏折怔怔出神。
旋即,李渊封裴矩为并州安抚使,持节出使突厥。
裴寂请命,向裴矩传达圣旨。
裴府。
裴矩摸着胡须,看着手中圣旨,想起刚刚裴寂一脸恭喜的假笑,他心里立马感觉一阵恶心。
虽然裴寂表面上说这是圣人对他的重视,但是联想此时大唐和突厥的关系,裴矩只觉得这是满满的恶意。
而裴寂,表面上是来恭喜他,但实际上却是在盼着他死。
“大人,没事吧?”长子裴宣机送来火盆,拿起大氅披在裴矩身上,问道:“大人,自从裴寂走后,您一直看着圣旨,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妥?”
“你自己看看。”裴矩将圣旨给他。
裴宣机接过圣旨打开,看完之后,脸生怒容,“此时大唐和突厥交恶,圣人让父亲出使突厥,这不是害父亲么!”
裴矩拿着火钳轻轻拨动火盆中的木炭,没有说话,似是在沉思。
裴宣机急道:“大人,不如去找太子吧,他一定能回护大人!”
闻言,裴矩将火钳往火盆中一捅。
砰!
火花飘展。
“你以为这单单的是圣人的意思么?”
“大人的意思是,太子也希望大人出使突厥?”
“不然呢?”裴矩冷笑,“太子举荐我出使突厥,无非是想以此示恩拉拢。”
“可这算什么拉拢?”裴宣机目瞪口呆,这尼玛送人去死也是示恩?这是示威吧。
裴矩嗤笑,“这些日子,太子对我多有拉拢示好,但是我却不假辞色。这次他举荐我出使突厥,无非是想告诉我,不投靠他,只能任人摆布。”
裴宣机道:“如此说来,只要大人向太子低头,他便能让圣人收回成命?”
“不见得。”裴矩翻翻白眼。
这次的事情可不是太子能一手主导的,关于出使突厥的决议,政事堂的争论,他也有所耳闻。
李渊的目的明显是针对窦威,他只不过是李渊用来警告窦威的棋子罢了。
真正让裴矩不舒服的还是太子的态度,窦威提议让刘文静出使突厥,太子便立马回护。而自己呢?却是太子用来对付窦威的工具,完全不把他裴矩当一回事。
呵呵,好一个大唐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