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氏并没有被皇帝纳入后宫,甚至于,李智云现在和他心心念念的观音婢都保持着距离,单方面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并不是李智云不想和观音婢进一步交流感情,而是长孙氏不愿意。
不过,李智云也并不是毫无进展。最起码,长孙氏现在和他相处没有以往那么生硬。
比如这一次,他微服出宫,带上长孙氏,后者并没有拒绝。
而杜如晦则心有纠结,因为魏征曾希望他劝说皇帝不要对秦王妃做什么。
但问题是,他劝过,不顶用!
再者,其实杜如晦也有自己的想法。左右不过一个女人,皇帝纳便纳了,难道还要因为一个女人和皇帝对着干嘛?
不值当。
还有便是,若是皇帝能纳了秦王妃,这对于秦王旧人归心皇帝不是没有帮助。
虽说秦王妃是皇帝嫂子,可秦王已经故去了。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皇帝不纳先帝后妃,杜如晦是不愿意多管闲事的。
从潜邸时期,杜如晦便追随皇帝,深知皇帝的性格。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越是和皇帝顶牛,皇帝越是要你好看。
眼瞅着杜如晦得了茶水,李智云看着长孙氏,笑着道:“我也渴了。”
长孙氏看了他一眼,从婢女手中接过茶水,送给皇帝。
“公子慢用。”
随后,她便款款退下。
李智云目光从她摇曳的圆臀上收回,瞧见杜如晦憋着笑,没好气道:“怎么,你也要学魏征,劝我不要多事?”
“臣不敢。”
“你不是不敢,你是懒得管闲事。”
杜如晦低声道:“此乃陛下家事,臣是外臣,不该多言。”
“好了,你我之间,何须多言呢。”李智云和颜悦色道:“你有什么想说的,直言便是,我不会生气的。”
“是。”杜如晦整理言辞,说道:“秦王妃到底不是旁人,陛下还需注意影响。”
除了这么说,杜如晦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劝皇帝放弃,那是不可能的,因为皇帝不会同意。
李智云轻哼一声,没答应也没拒绝。
不多时,杜如晦退下。
长孙氏款款来到他对面坐下,见皇帝依旧愁眉不展,遂开解道:“陛下,赈灾顺利,可稍缓心神,休息须臾。”
李智云眉头微微放松,言道:“你很少对我说这些。”
长孙氏微微低首,轻声道:“陛下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妾亦看在眼里。”
如果皇帝对她没有别样心思,她会觉得这个皇帝真的是仁心爱民,但可惜的是,他始终对自己有心思。
李智云笑笑,想起什么,问道:“辅机近来可好?”
“尚可。”
“他可有心出仕?”
长孙氏迟疑片刻,言道:“这是哥哥的事情,我不知道。”
说到这里,李智云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以长孙氏的悟性,能听明白自己的心思,多说反而落了下乘。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人不同,此人不是良臣,而是权臣。对付权臣的做法,就是得晾着他。以长孙无忌的心气,绝难默默无名的活下去。
总有一日,他会向自己低头的。
“那好,朕就说一件,你知道的事情。”
“什么?”
“今夜,我们......”
“陛下金口玉言,不逼妾身,难道今日要反悔吗?”打断他的话,长孙氏撇过头,语气也微微加重。
“你想哪儿去了,我说,今夜我们去皇庄休息用膳。你陪着我走了大半个京畿,不累么。”李智云嘴角含笑的说。
闻言,长孙氏脸颊微醺,眉目之间略带羞恼。
见状,李智云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就喜欢这样的观音婢,虽是少妇,但却又身兼少女的青涩。
洛州。
刺史府。
已是深夜,书房烛火未熄。刺史岑文本正在奋笔疾书,详细写着关于洛州赈灾的奏疏。
‘......府库有半,灾民已安,粮种保全,来年开春,臣会竭尽所能,恢复洛州民生......’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岑文本也是轻轻呼口气。吹干墨渍,他轻轻将奏疏卷起来。
“朝廷送来的公文宣纸,真是上好之物,难怪听人说陆德明那个小老头说陛下暴敛天物。”他轻轻揉着页脚,忍不住一笑。
冬冬冬。
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岑文本喊了一声,接着将奏疏装好封蜡。
长子岑曼倩端着汤药走进来,放在桌桉上,他面带忧色的劝解道:“大人,洛州灾情已经渐渐平稳,该注意些身子才是。”
岑文本摇摇头,缓缓跪坐。
“你不懂,时不我待。”
岑曼倩将汤药放在父亲手边,十分不解的说道:“孩儿不明白大人的意思,灾情虽说来势汹汹,但有朝廷支援的粮草,洛州已然渡过最危险的时刻。为何大人要说时不我待呢?”
“不是灾情。”说了一句,岑文本一口喝下汤药,又擦干嘴角。
这段日子,他心忧灾情,身体劳累过度,靠着汤药吊着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