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陇西王府十分热闹,大理寺差役和王府守卫爆发冲突,双方险些刀兵相见。
李博义打死不去大理寺,命人将大理寺差役乱棍打出。大理寺卿魏征得到消息,怒不可遏,当即亲自上门寻京兆尹独孤怀恩,让其命人抓捕李博义。
独孤怀恩是在睡梦中被魏征叫醒的,他忍着起床气,一脸阴沉的调动京兆尹人手,包围陇西王府。
“玄成,你可查清了?”独孤怀恩望了望漆黑的夜空,言道:“若是有所差池,我们擅自包围宗室郡王府邸,罪名可不小。”
魏征道:“查不查清,现在倒是其次,大理寺传人陈清案情,任何人都要来。陇西王不来,本就可疑。独孤使君不用担心,出了差池本官一人担责。”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独孤怀恩之所以配合魏征,完全是因为魏征和太子的关系。换成旁人,他理都不理。
“别说我没提醒你,宗室犯法,一般是宗正寺负责。”独孤怀恩看着火把照亮的陇西王府牌匾。
魏征冷哼一声,“杀人者,大罪也,不可纵之。”
独孤怀恩抿了抿嘴唇,负手而立。
府内。
李博义听说京兆尹也出动人手,包围了王府,整个人顿时如坐针毡。
“魏征,独孤怀恩,他们好大的胆子!”
“大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派人去通知宗正卿,让他来缓解局面危机。最不济,大王去了宗正寺,那也好过去大理寺。”一名幕僚说道:“小人听说,这个魏征,乃是酷吏。大理寺三百多件旧案,全是他一人独断,牵扯甚广。其更是太子心腹,若是落在他手里,大王可就危险了。”
李博义慌忙点头,“对,你说的对,派人去找长平王。”
京兆尹和大理寺的人,虽说包围了王府,但是此处深宅大院,又岂能面面俱到。
李博义派出的人,还是顺利将消息送出去,让长平王李叔良得知了情况。
“魏征,好胆!”
李叔良穿着中衣,怒火燃烧。
以往的时候,他就听说这個魏征仗着背后是太子,在长安横行无忌,凡捉拿犯人,动辄围府夺人,不论贵贱。
现在居然把矛头对准宗室,这什么意思?
打我这个宗正卿的脸?
“来人呐!”
“在。”护卫抱拳。
李叔良沉声道:“点齐人手,随我去陇西王府!”
“是!”
马蹄声嘈杂,李叔良纵马赶赴现场。
他骑在马上,冷冷看着魏征和独孤怀恩。
“魏征,现在已是宵禁,你岂敢违背朝廷律令,大动干戈搅扰长安不得安宁,你可知罪!”
一张口,便是问罪。
魏征得知长平王赶来,心知肚明,有人去给长平王通风报信了。他有些暗自后悔,一开始的时候,应该多派些人手,直接把陇西王抓去大理寺的。
独孤怀恩朝着长平王拱手一礼,言道:“长平王殿下息怒,因陇西王涉杀人一案,我们这才来请他前往大理寺一叙。”
“不错。”魏征跟着抱拳道:“就是如此。”
李叔良道:“宗室行差踏错,自有本王来负责,不劳魏寺卿费心关注,你们回去吧。”
“不行!”魏征严词拒绝。
他想都不用想,一旦把人交给李叔良,这案子就查无可查了!
“放肆!”
一瞬间,双方剑拔弩张。
便在此时,一骑自黑夜中赶来。
“住手!”
一声大喝,所有人转头看去。
李珍骑马走出黑暗。
“太子殿下有令,所有人,立即去刑部!”
见是李珍,李叔良等人顿时抱拳答应。
很快,跟随李珍过来的卫府军接管现场,将魏征、李叔良、独孤怀恩、李博义等人,全部控制,送去刑部。
完成事情后,李珍并没有回去复命,而是带着人手连夜离开长安,前往陈仓。
与此同时,身在太子府的李智云也收到了消息。
他穿着雪白中衣,面无表情的坐在榻边。
在其手边,次子承焱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嘴。淮阳摇曳着身姿走来,给李智云奉上茶水,又将儿子嘴角口水擦去,方才坐在丈夫身边。
“夫君莫急。”
李智云吨吨吨喝完凉茶,‘碰’的一下,将茶盏放在榻上。
“我倒是不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有什么可急的?”李智云嘴角泛着冷笑。
李博义的事情,拂衣早有人送消息给他。
当时看完后,李智云以为地方会一层层上报,最后大理寺顺势下场。是故,他便没有插手。
毕竟,一旦自己插手,容易暴露他监视百官的事情。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事情隐瞒了好几天,然后还是陈仓县尉刘仁轨越级告状!
这能忍?
这说明底下的官员已经不是勾结了,而是在合谋欺上瞒下!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居然都有这样的事情,那么天下各州各县又会是个什么光景呢?
多少冤案不得昭雪呢?
他甚至不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