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司马铮嗤笑,“那又如何?”
江澄眯起眼眸,道:“皇族血统尊崇,你竟不顾皇室威严,挟持当朝太子?你是想叛逆吗?”
“叛逆?”司马铮冷冷一笑,“你别忘了,皇叔曾经是太子。我不过是替他报仇罢了,你觉得他会怪罪我吗?”
“不会!”江澄斩钉截铁地说,“他只恨不得宰了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哈哈——”司马铮狂妄大笑起来,“我早就想除掉这个祸患了!他死了,我也算帮了皇上一个大忙!我不仅要替皇叔报仇,还要铲除你们这群乱臣贼子!”
说完,他用刀抵着江澄,逼迫他往后退去。
“慢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后两名侍卫赶到,拦住司马铮。
“怎么,我还不能处置江大夫?”司马铮质问。
“司马先生,皇上有旨,不允许任何人离开皇宫半步。”侍卫冷声回答。
司马铮握紧了拳头。
江澄抬头,正对上一双幽邃深邃、充满杀机的眼瞳,他心头微震,却依旧挺直背脊站着,毫不退缩。
司马铮怒极反笑:“你真是好本事,连皇上也护着你。”
说完,司马铮挥袖离去。
等司马铮走远后,侍卫们松了一口气。
江澄道:“多谢你们。”
“江大夫客气了,这是奴才们份内的事。”两名侍卫拱手道,“您请吧。”
江澄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
刚走了两步,江澄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那两名侍卫,迟疑片刻,问:“你们认识秦将军的母亲?”
侍卫道:“我们都是秦将军麾下士兵,自然认识。”
“她是谁?”江澄又问。
两名侍卫相视一眼,其中一人道:“秦将军的娘是南阳王府的世子妃。”
原来如此。江澄恍然大悟。
难怪这两人对待皇帝如此毕恭毕敬,还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原来都是秦琰煜的老部下。
“秦琰煜的母妃早逝,父皇又常年征战,所以他没有兄长姐妹,因此这位世子妃就成了他唯一的至亲。”
“这些年世子妃独守空房,膝下无子,秦琰煜心疼妻子,特意从军营挑选精壮士兵,送到南阳王府训练,专供世子妃使唤,同时保护她的安全。”
“世子妃性子柔弱善良,秦将军对她爱重非常。秦将军战死之后,世子妃悲痛欲绝,卧病在床,一病不起,差点撒手人寰。”
江澄怔
愣住了。他没想到,秦琰煜居然还有一位母亲。
“后来,秦将军的母亲,也就是世子妃的婆母,也病倒了。秦将军的父王怕耽误儿媳治病,就派了一批军医前去伺疾。这一去,便是永诀。”
江澄闻言,顿觉心酸。
他知道,秦琰煜的父王肯定没料到自己的儿媳妇会突然撒手人寰。如果秦琰煜的父王知道他的母亲已经离世,恐怕不会再支持秦琰煜打仗。
他应该庆幸,庆幸秦琰煜没有辜负他母亲的期盼,坚持活了下来,并且建立赫赫功勋,成为新帝。
江澄不禁怀念起小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未入仕,在江家做个普通富贵闲散人。而那时,他最羡慕的就是秦琰煜,羡慕他有个温柔慈祥的祖母和疼爱他的爹爹。
可惜那场战役,让他失去了爹娘。
“秦将军战死沙场,世子妃也去世了。”另一个侍卫补充道,“皇上悲恸,几度晕厥。好不容易熬过丧妻之痛,没想到,皇长孙被刺杀了。”
“皇长孙?”江澄愕然。
“正是太后所出的二皇子,今年刚满六岁。”
江澄沉默下来。
司马铮说要带他去见太后,难道说,太后已经病入膏肓
?
***
太后寝殿门窗紧闭,殿内烧着炭火,温暖如春,却依旧驱散不了浓烈的药味。
江澄进去时,太后靠坐在床榻上,脸颊凹陷,面黄肌瘦,哪里还有昔日雍容华贵的风姿。
她睁开眼睛,眼神涣散,仿佛随时会睡过去。
江澄在床沿坐下,伸手握住太后冰凉颤抖的手腕,感受脉搏。
太后艰难地喘息道:“皇后呢?”
“回禀太后,皇后娘娘在养病,暂时不宜惊扰。”一旁的嬷嬷答道。
太后叹了口气:“罢了,哀家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江澄扶她躺下,掖好被角,轻声道:“您放宽心,一切都会好的。”
太后疲惫地阖目,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江澄静默了须臾,凑近了一点,低声问:“您想跟我说什么?”
太后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了细微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江澄道:“在下江澄,是秦琰煜请来给您诊治的。”
“江澄……”太后喃喃,嘴巴又合拢了。
江澄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天色不早了,我明日再来探望您。”
说完,他起身准备离去。
“你叫江澄?江河湖海的江,澄清如镜的
澄?”太后忽的睁开眼睛,抓着他的衣袖,语速飞快地问。
江澄颔首,“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