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行宫,偏殿。
江左王正负手立于窗边,眼神阴鸷,怨毒看向远方的群山。
又失败了!
江辰让这个狗皇帝逃过了一劫……该死!
这次由梅若颖主持的计划,他推演了很多次,堵死了所有失败的可能。
但是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叫杨暮溪的贱人,却让他功败垂成,还损失数百名人手……
想到这些,江左王的神情越发狰狞。
“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废物总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不论遇到什么陷阱都有人相助?!”
“江辰,本王绝不会就这么认输!”
“瞪大你的狗眼等着,迟早有一天,本王要让你一无所有!”
喃喃自语间,江左王双眸闪过一抹狠绝,厉声道:“来人,准备密函,本王要求娶镇海节度使嫡女。”
如今皇帝势力愈发强盛,他必须要拉拢一个可靠的盟友共同御敌。
虽然靠着女人的裙带关系有些令人不齿,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且,镇海节度使也是出了名的富庶,等到结成亲家之后,他完全可以接着妻子的名字插手,把那些产业谋夺到自己的手中。
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将震海节度使一家当成挡箭牌,转移皇帝的注意。
这种一举多得的好事,也不是不能委屈下自己。
权衡完利弊,江左王冷硬的面庞总算和缓了几分,殿内气氛也不再压抑。
微妙的变化,让不远处那名应招而来的下属也松了口气,小心翼翼靠近,提醒道:
“王爷,皇帝已经对咱们起了疑心,派了暗卫来监视,这个当口求娶封疆大吏之女……风险会不会太大?”
江左王睨他一眼,冷声道:“你在教本王做事?”
阴鸷视线让下属控制不住打颤,连忙低头认错:“属下逾越,属下该死,求王爷恕罪!”
“行了,你这么大声音是想引来皇帝的探子吗?”江左王皱眉,语气有些烦躁。
“这次就算了,等回去后自己找管家领罚……至于皇帝那边,凭本王的智谋,他绝不会猜到本王联姻的真实目的!”
“到时候,我们两家联姻,镇海节度使一家刚好能替本王分担皇帝的注意,只有他们两方斗起来,本王才好浑水摸鱼,放开手脚做事。”
闻言,下属眼神微微一颤,回想起了被江左王勒令格杀的梅文石,心头一阵发凉。
虽然知道江左王冷血,但是算计盟友到这种地步,就是身为杀手的他,都有些难以接受。
收起思绪,下属低头保拳:“是,属下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数十里外的一处幽静宫室。
提心吊胆了一天的吕太妃此时也伫立在窗边,眺望群山,俏脸含着抹忧愁。
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心中的不安已经达到极致,甚至隐隐生出悔意。
这几日发生的风波,她心里有数,都是出自江左王之手,可却被皇帝一一化解。
这不是个好苗头……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经营数年的势力就会被皇帝揪出!
想到这个可能,吕太妃美艳凤眸闪过一抹凝重:“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要是真被皇帝抓住马脚,哀家跟江左王必然下场凄惨,甚至老六老七也会被牵连……必须得做点其他准备了!”
她眉宇间聚起一抹绝然,思索自己的价值。
可作为一个深宫女子,想要保全自身,除了得到帝王的宠爱外,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思及此,吕太妃下意识抚上了自己脸庞,神情有片刻纠结,但很快就下了决心。
机会稍纵即逝,她要抓住才行,扭扭捏捏,只会耽误正事。
打定主意,吕太妃返身回了内室,在妆镜前坐下,细细端详自己的容颜,轻声低语。
“观陛下前几次拜访时的言行,应当是喜欢哀家的容颜……不过,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想要拴住陛下的心,还是要想想别的办法才行!”
“或许,我可以再次给皇家诞育子嗣?”
吕太妃话音戛然而止,紧盯镜中的风韵女子,美眸异彩闪烁,良久都未再出声……
翌日,耀阳高升。
载满宗室大臣的马车拱卫着江辰龙撵,声势惊人朝帝京赶去。
虽然风波不断,但封禅典礼总算圆满落幕,没有丢了朝廷颜面,所以回程的气氛还算轻松。
除了负责警戒守卫工作的孟奇,徐长卿等人精神紧绷,其余的宗室大臣都是面带笑容,甚至还有闲心欣赏沿途风景。
一行人全速前进,临近傍晚时,终于抵达帝京城正门。
于沿途百姓的崇敬目光中,进入皇宫。
从龙撵下来后,江辰先是叮嘱冯锦给杨暮溪安排住处,之后又跟淑贵妃说了几句体己话。
然后才来到勤政殿,跟一众心腹大臣议事。
“诸位爱卿,封禅一事,你们有什么要奏的吗?”江辰神情威严。
礼部尚书石平第一个跪下,语气惶恐:“陛下,微臣有罪,竟让逆贼混进行宫,施展阴谋破怪封禅,甚至还劫持威胁了您,臣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