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不意外梅文石的反应。
这种程度的刁难,还难不住这老狐狸。
但没关系,这不过是个开胃菜。
江辰放下手里的瓷盏,露出笑容道:“既然梅爱卿不知,那朕便不多问了。”
“不过还有一事,梅爱卿却是必须知道了!”
“奥?”梅文石双眼微眯,做出恭敬姿态:“陛下有训,微臣愿洗耳恭听。”
江辰眼中划过抹冰冷,意味深长道:“爱卿可知,你告病回家之后,朝中都发生了什么吗?”
说完,不等没梅文石回答,他声音幽然道:“爱卿离开后,户部先是停摆,后来南方诸州郡就开始闹乱子,最近几日,就连帝京都出了问题!”
“就在前天,官员,乡绅,百姓们,因为赋税问题围拢到了应天门,硬是逼着朕来请爱卿归朝坐镇……”
‘噗通!’
江辰话未一半,就被沉闷的膝盖碰地声打断。
梅文石跪在地上,满脸羞愧道:“陛下,微臣告病回家以来,整日静养,不问世事。”
“不曾想,户部竟因为微臣的退隐闹出这么多事端,微臣惶恐啊!”
说着,他朝江辰磕了几个响头,做出一副无辜姿态。
江辰心里清楚这些事端都是眼前的老头谋划,可一时半刻还不能撕破脸,只能佯装不知。
演戏道:“爱卿不必如此!”
“朕这次登门,并非是要问罪,你大可起来说话。”
虽然嘴上这么劝着,但江辰却没有丝毫行动,就连他身边随行的侍从也无人动身,搀扶梅文石。
这种明晃晃地刁难与羞辱,让地上的梅文石眼中闪过抹凶光。
但他没有冲动!
对梅家来说,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逼皇帝放权,以及为颖儿脱罪,只要这两个目的能达成,便是受些羞辱也算不得什么。
想着,梅文石瞥了上首的江辰一眼,心中思付道:
“皇帝最近的转变很大,说是杀伐果决的也不为过,正常情况下他是不会做这些不成熟的举动的,可今日他却表现的很反常!”
“不仅能进门之后就沉不住气挑刺,之后还自曝其短来逼我认罪下跪,这些不理智的行为都是他平日不会做的……看来,我的计划确实成功了!”
“皇帝确实被逼得没有了办法,只能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上发泄怒火!
想到这,梅文石眼中的凶光平息了,甚至嘴角都不受控制地翘起了得意弧度。
他跟皇帝斗了这么久,总算是赢了一次,无与伦比的成就感让他有些难以自制。
江辰一直在留意着梅文石,见他神色不停变化,当即猜出这老狐狸心思,心中不由嗤笑。
罢了,就让你先得意几日!
他心中已有计划,自然不会在意这一时得失。
当下装出勉强之色道:“咳,梅爱卿,既然你不想起来,那朕就不勉强了,只是回归朝堂之事,你意下如何啊?”
梅文石闻言,嘴角一抽,心中暗骂皇帝虚伪。
明明是不想让他跪着,却非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无耻!
但他面上却依旧恭敬,推辞道:“陛下,微臣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恐怕是无力再掌管户部了!”
“不行!户部尚书的位置,你必须坐!”
说着,江辰面露不满:“梅爱卿,朕都亲自来接你了,你难道要违抗圣命?”
梅文石拱手:“老臣不敢!”
江辰拍板道:“那事情就这么定了,等你病愈,朕就派人来迎你回朝。”
梅文石眸光闪烁,为难道:“陛下,臣老了,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再加上贵妃就要被问斩,臣已经没有斗志为朝廷效力了!”
“在家静养这几天,臣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回乡了,叶落归根,还望陛下允许。”
江辰心中冷笑。
回乡?
你这奸臣倒是想的美!
“贵妃的事朕心里有数,已经让大理寺和刑部重审此案了,若梅贵妃真是被冤枉,朕会下旨赦免。”
“如此处理,你可满意?”江辰斜睨了他一眼。
梅文石却并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再次质问道:“陛下若真是有心为贵妃伸冤,信任梅家,又为何要派袁不易去云州查军饷赋税呢?”
江辰面色一冷,漆黑双眸泛上寒意:“梅爱卿,你说你这几日都在家静养,又怎会知道袁爱卿查案之事?这,可是朝廷机密啊!”
梅文石不动如山,淡然道:“云州州牧乃是微臣昔日挚友,袁大人到地方后他便收到了消息,就在跟微臣通信时提了几句。”
江辰深深地看了梅文石几眼。
他果然没猜错!
最近的一系列事端,包括袁不易的遇袭,都是这老东西在暗中谋划。
江辰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爱卿勿要多心,朕派袁不易去云州,是为了调查军队哗变之事,跟梅家无关,勿要多想。”
梅文石依旧是副淡然模样,缓声道:“有陛下此言,微臣便放心了。”
“只是有句话,微臣不得不劝陛下……这袁不易性情刚烈,眼里揉不得沙子,到了云州很容易跟那些地方豪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