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江辰的表情不由严肃。
他不是那种见到美色就挪不动腿的废物。
作为皇帝,作为大魏的最高掌控者,他跟清楚‘名望’这种东西,在政治上是何等重要的力量。
有了民间的声望加持,便是他,也不能轻易再对这个叫杨暮溪的女人下手。
或者,换一种说法,他不能再明目张胆地将自己的目的展现出来,而是要让这个女人心甘情愿的入宫,避免激起非议。
短短的瞬间,江辰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的想法。
杨暮溪身上的刺,让他对这个女人更感兴趣了。
如果说之前江辰还只是见色起意,现在,他却实打实地升起了深入了解这女子的想法。
嗯,各种意义上的深入了解……
“陛下,杨道主有功于百姓,有功于社稷,还望您看在她功劳的面子上,从轻发落,莫要计较她抗旨不遵的……”徐穆语气小心翼翼。
作为禁卫军统领,皇帝的心腹之臣,他是不应该说出这番话的。
但是,想到那个如明月般高洁无暇的女子,徐穆百般纠结下还是出了声,虽然有可能会被陛下呵斥责罚,但是至少他良心上能过得去了。
江辰闻言,侧头看向徐穆,手指敲着桌面,心中轻讪。
看看,麻烦这不就来了。
要是他现在下令强押杨暮溪入宫,或者对她进行处罚,恐怕徐穆这个‘老实人’就算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会有微词。
江辰当然不会做这么蠢的事,当下笑道:
“你把朕想的也太严苛了,在豫州受了委屈的是你,你既然不准备计较,朕又怎会因为这些小事去责怪杨暮溪?”
“再说,此女为豫州灭除鼠患,这等大功便是封侯封爵都不为过,朕不会因为私情让功臣受屈!”
说着,江辰在徐穆感激尊崇地目光中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之后才缓缓道:“这样,朕现在就下旨,嘉奖这个杨道主,你再去豫州一趟,把朕的意思传达过去,邀她来帝京受封,如何?”
对于江辰来说,达成目的的方法有许多种。
虽然这个杨暮溪美貌绝伦,又身负万民敬仰,但也不过是他这个天子的治下之民罢了。
随便找个借口,把人接到身边,之后的发展自然就是他江辰说了算,等到这女子入宫,他还可以顺势接受她在民间的声望,这无疑是桩一本万利的好事。
徐穆丝毫没有意识到江辰的‘阴险’用心,单纯以为陛下就是要奖赏杨暮溪,便欢喜地叩头领命。
甚至离开之时,还在心中默默称赞当今天子的英明宽厚,深觉自己遇到了明主。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息,静默良久的景悦才从暗处走出,蹙眉道:
“陛下,这杨暮溪十分聪慧,您的计策很可能会被看穿。”
作为暗卫统领,她的全部心神都在江辰身上,自然不希望他失败。
江辰不置可否,挑眉道:“无妨,先礼后兵。”
“想要报的美人归,朕自然要先展示诚意,若是这个杨暮溪不识抬举,到时自然会有人站出来,提议求出兵把她给回京,替朕把‘恶人’给当了。”
说完,江辰朝景悦自信一笑。
那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模样,抹去了景悦眼眸深处的担忧。
这段日子她一直都在江辰身边,看着他斗败许多敌人,她内心坚信,就算这个杨暮溪再不凡,也必定不会是江辰的对手,终究会放下傲骨,心甘情愿入宫。
而她,只需要默默陪伴江辰身边,迎接这一切的到来!
几日后,由礼部操办的嘉奖队伍,跟随徐穆去了豫州。
但是,他们这次甚至都没见到杨暮溪的面。
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员在驿站瞪着眼苦等了几日,才收到了封简短的信笺,上面写‘避世之人,无需嘉赏,这些金银留可尽数捐赠于贫苦之人,勿要再来!’
在收到信之后,这些官员还不死心,联合当地的府兵又搜查数日,却连杨暮溪的一片衣角都未找到。就连同行的暗卫也没有丝毫收获。
消息传到江辰耳朵里,他对杨暮溪的重视又多了几分。
能在一州兵卒的围剿下隐瞒行踪,甚至躲过暗卫的探查,这样的身手可称天下罕有,不出动大规模军队,怕是很难镇压。
景悦在知道此事的第一时间便向江辰请旨,要出宫亲自捉杨暮溪回来。
但江辰拒绝了,再过一阵便是科举开考的日子。
此事关乎国策,意义非凡,是现阶段最重要的事,在科举落幕前,他没太多心思用在女人身上。
反正杨暮溪就在豫州,自己的地盘,江辰放心的很。
……
时光飞逝,很快就进入了八月。
大魏朝堂从上到下都忙碌了起来,那怕是向来不管事的丞相,往勤政殿跑的次数都呈直线上升。
虽然从来没有过先例,但是能站上朝堂的都是人精,稍一琢磨便意识到科举这个东西,会对大魏带来怎样的改变。
纷纷积极地投身其中,想要借着这巨大变革,给自己和自己的党派分上一杯羹。
八月十六,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