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夜幕深沉。
宁静肃穆的御道上,突然传来隆隆巨响,如同惊雷,炸开在众禁卫耳边。
他们听的很清,那是马蹄击打地面的声音!
可皇城重地,又是宵禁时期,怎么会有人当街纵马?!
负责值夜得禁卫队长越想越慌,不敢耽搁,当即派人向上司汇报宫外的异常。
“来人,把换防的兵士们叫起来,一起守住宫门!”
“还有,拿着印信,去请那些驻守在城外的军营!”
他刚做完布置。
不远处的黑暗里,就亮起无数火把,一直回荡的马蹄声也在此时停歇。
借着火光,禁卫队长朝四周看去。
骇然发现,宫门下正围着密密麻麻,全副武装的兵士。
而白日才出现过的御史大夫张康,此刻正骑着一匹战马,昂首挺胸位于众人身前,面带肃杀。
厉呵道:“开门!本官要见陛下!”
值守的禁卫队长心中发慌,面上却仍是镇定,有意拖延道:
“张大人,您这是干什么?”
“半夜带兵至宫门,是要造反吗?!”
张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一个小小的侍卫队长,不配他浪费口舌!
当下冷哼道:“本官没空跟你废话,把宫门打开!”
“陛下多日未露面,本官要进去确定陛下安危!”
禁卫队长才不信张康鬼话。
这人披甲执锐,带军强堵宫门,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他没安好心,绝不能放行!
就这样,两方僵持了半盏茶的时间。
就在张康忍不住,要有异动的时候。
位于宫内的禁卫军统领,终于在暗卫的陪同下,赶到皇宫正门。
他们趁着夜色上了城墙,朝正跟张康对峙的禁卫队长示意,让他妥协,打开宫门。
禁卫队长一楞。
虽然不明白,但他犹豫几秒后,还是按照统领的指示,放了张康一行人进来。
皇宫内。
一片寂静。
本该值守在各处的宫女内监们,此刻尽数消失,各处都寻不到人影。
蜿蜒的宫道,被一个个健硕肃杀的身影占据。
他们身披鳞甲,手上拿着环首大刀,背上还负着弩箭,全副武装,训练有素。
张康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意气风发,双眼中是熊熊燃烧的野心。
勤政殿!
陛下!
我张康,来了!
一脚踹开勤政殿大门,张康第一个冲进去,高喊道:
“陛下,臣御史大夫张康,前来觐见!”
虽然话语很恭敬,很符合礼仪。
但张康此时的举动,却堪称放肆!
他不仅不行跪拜礼,甚至还踱步到了江辰办公时的御桌,把玩起了上面的摆件与印章!
这种僭越的行为,足以屠诛九族。
可他却毫不在乎,似乎认定了江辰无法反抗。
冯锦从侧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当即大怒道:“好胆!竟敢如此亵渎陛下威严!”
“本总管必要将你此举报知陛下,屠你张氏满门,以儆效……”
冯锦话未说完,就被张康身后的兵士一脚踹飞,作为献媚的工具。
“大人,这阉狗实在聒噪,属下已经替您处理了,万不会叫此人扰了大人雅兴!”
张康握着江辰御桌上的白玉镇纸,看向身前满脸讨好的兵士,放声大笑。
“哈哈,做得好……冯锦啊冯锦,你身为大内总管,却照顾不好陛下,让陛下龙体抱恙,这一脚,算是本官代陛下给你的惩戒!”
说着,他不顾殿内太监宫女的哀求,朝江辰所在的侧殿走去。
张康并不是个冲动的人。
但今晚的行动太过顺利,简直犹如天助,让他不知不觉就失掉了警惕。
再加上这段日子,江辰频频羞辱于他,当众下他面子,积怨颇深……两两相加之下,他爆发了,把梅文石的提点和平日里的谨慎忘了个干净。
“张大人,您不能这样!擅闯勤政殿是犯忌讳的!”
“张大人,陛下正在休息,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可打扰啊!”
几名守在侧殿门口的御前女官还在阻扰。
但张康已经无心理会了,示意身边兵士利处理掉她们。
今晚过后,这大魏就要彻底变天了!
推开门。
张康带着一队兵士进去,剩下的人则是围住整座勤政殿。
江辰躺在床榻上,有锦幔挡着,看不真切。
“陛下,微臣来看您了。”
张康的声音下意识放轻,没有在正殿时的猖狂,透着淡淡的畏惧。
“陛下,臣深夜觐见,有失礼数,但事急从权,望您谅解。”
江辰似乎虚弱之极,半晌没有出声,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
良久,他才沙哑道:“张康,你半夜带兵私闯皇宫,是要做什么?造反吗?”
张康听他气息微弱,心中狂喜,壮着胆子道:“陛下,臣不敢。”
“臣今夜带兵进宫,乃是逼不得已,您多日未曾露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