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
“据微臣所知,此封奏疏乃是渭河河漕的亲眼见闻,并无半分掺假!”
说着,梅文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装出惶恐神色。
“昨日渭水潮汛退去,负责清理河道的纤夫在河底掘出一块石碑,重逾百斤,上书八个大字‘徐可代江,永昌帝业’!”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渭河河槽知道后不敢隐瞒,立刻写了奏疏,递往内阁,老臣昨晚收到消息后,多方确认……”
“住口!”
江辰厉喝一声。
冰冷眸光满含警告,扫过殿中文武,一字一顿道:
“徐家满门忠臣,是朕之臂膀,这石碑的出现如此蹊跷,背后必是有心人做局,想要离间我跟徐爱卿的君臣之情。”
“朕要彻查此事,在真相查清之前,任何人不得走漏消息,违者革职抄家!”
“退朝!”
把石碑定性为阴谋后,江辰衣袖一挥,朝后宫走去,不给百官争辩的机会。
‘徐可代江,帝业永昌’,这八个字的含义太过恐怖!
如果让梅文石一党抓住机会,以这件事做文章,到时不论淑贵妃,还是徐长卿怕是都要送命!
他必须阻止这件事!
朝堂上。
直到江辰身影彻底消失,一众大臣才如梦初醒般议论起来。
“石碑刻字,史书上有过类似记载,也许这就是上天给咱们大魏的启示!”
“若真是如此,‘徐可代江’四字,岂不是说明徐家要犯上作乱,取代皇……”
“嘘,慎言!”
梅文石听着身周同僚们的议论,跟御史大夫张康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如今布置已经完成,石碑之事也已在渭河沿岸传开。
只待时机成熟,他便能借皇室宗亲之手,兵不血刃灭徐家满门!
回想着江辰暴怒的背影,梅文石不屑的勾起嘴角。
后宫,宣室殿。
落日余晖,倾泻进内室。
江辰正坐于御桌后,面容笼上层暮色。
他眼神冰冷,端详手中奏疏,脸上时而闪过厉色。
往日喧闹的宫室,此时落针可闻。
压抑的氛围让一众内侍们埋低脑袋,呼吸声都下意识放缓。
大内总管冯锦见状,眸光微闪,招来一名宫女,压低声音道:
“去把淑贵妃请来,动作快点!”
从朝会结束到现在,大半天的时间,陛下滴水未进。
他侍奉御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为今之计,也只能请淑贵妃出马,安抚陛下了。
就在冯锦思索的时候,那出门的宫女竟是折返了回来,匆匆道:
”冯总管,淑贵妃娘娘已在殿外等候半晌了!“
冯锦一惊,急声道:”快把人请进来,动作轻点,别惊着陛下!“
须臾,一道丽影踏入殿内。
她手捧八角食盒,体态纤弱,姣好的黛眉微微蹙起,语气中含着抹心疼。
”陛下,朝事虽忙,但您也不能不顾身体啊,这是臣妾……“
‘砰!’
食盒被掀飞。
江辰收回手臂,刚想呵斥这个不开眼的宫女,侧头望见的却是淑贵妃煞白俏脸。
心中一惊。
江辰赶忙起身,懊悔道:
“韵儿,你别怕!“
”朕方才在想事情,以为是哪个不守规矩的宫女过来,一时烦躁,才打翻了食盒,不是生你的气。“
淑贵妃娇躯仍在颤抖,脸上却强挤出一抹笑容,安慰道:
”陛下,没事的,气大伤身,臣妾知道您心烦,能发泄出来是件好事!“
“就是可惜了这些菜,本来是想着让陛下尝尝臣妾手艺的。”
江辰闻言,扶着淑贵妃纤腰的大掌紧了紧,语气更加歉疚。
“这些菜……都是韵儿你亲手做的?”
淑贵妃颔首,看向江辰的眼神,温柔似水,依偎进他怀里。
“陛下,臣妾听闻您今日在朝会上与诸位大人起了争端,气的一日未曾进食,心中担忧,便下厨做了几道家乡菜……”
江辰听到这,心头一阵感动。
正要说话,冷不丁看到,淑贵妃颈项上大片烫伤似的潮红。
江辰眉头皱起,扯开那片衣襟,凝声道:
“韵儿,你受伤了?谁干的?是不是梅若颖?!”
说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昨日他没有留宿承乾宫,那个女人是不是把怨气发泄在了韵儿身上?!
这梅家当真是满门祸害,老的阴狠狡猾,小的手毒心黑,朕迟早要把他们一家都……
“陛下,不是的,这是臣妾自己在外面晒的,您莫要误会了梅贵妃!”
温婉的声音,打断江辰思绪。
淑贵妃拽住江辰手臂,杏眸轻眨道:
“陛下,这些红痕是晒伤,不严重的,臣妾涂些药膏便能消去,您不用担心。”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臣妾能陪您一起用晚膳吗?”
简单解释一句,淑贵妃便将话题引向别处。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