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不是一个安宁夜,在平壤城的另一处也响起了这样的对话。
“你忍着点啊,我上药了。”
“你上吧,……老子能忍住,嘶……”
玄二将药粉均匀撒在青一血肉模糊的后背上,痛的上一秒还嘴硬的青一直接咬住了衣角,而上药的玄二还在喋喋不休。
“你也是,主君的令都敢改,胆是肥了,这一顿军棍都是轻的,下次看你还敢不敢……”
青一痛的额头都是冷汗,听他这么一说,吐了嘴里的衣服就气道:“你知道什么,行了别上了。”
“说你几句还上火了,趴好,我不说了。”
青一心里的伤比身上的还痛上百倍,司空锦前脚刚稳定了局势,后脚得空就收拾起他们,确切的说是他一人,罪魁祸首那老头却一根毫毛都没伤着。
“你这伤别碰着水了,……主君也是在气头上才赏了这顿军棍,日后你上点心就好了。”
日后上心是肯定的,但绝对不会再与那老头同流合污了。
刚刚那幕他还清晰记得,当他说出没有找到的事实时,主君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要不是平壤府丞姓陈的拦着劝说了几句,他真怕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玄二替他上好药,又准备缠绷带了,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腆着一张笑脸的云山走了进来,
“青一啊,伤势如何了,老夫来看看你。”
“多谢您的好心,一时半刻死不了。”
青一阴阳怪气的挤兑完,也不再看来人,转头就假寐起来。
自认理亏的云山没被挤兑走,反而自顾自在一边坐了下来。
“老夫也没料到主君会重提此事,这事确实是老夫思虑不周,老夫在这给你赔个不是。”
这话真真是云山的心里话,当日他都劝说了半天,以为司空锦虽不至于全部听进去,也多少也考虑一下的,哪里知道,魏晋结盟刚有瓦解之势,这人就重想起了此事。
不仅一声不吭将他们都带了过来,还大发雷霆要他们将人交出来,他们哪里交出来人,最后青一没扛住,不仅将事情全抖了出来,还喜提五十军棍。
那手臂粗的军棍一下下打在青一皮肉上,云山却觉得也打在他的脸面上。
青一明显不接受他的说辞,仍一脸不屑。
“别,卑职可受不住先生的不是,您无事就走吧。”
“你别急着赶我啊,咱们好商量一下如何处理此事啊?”
“此事就不劳您大驾了,我们哥几个受累去做就好。”
云山好意来安慰他,却一再被他阴阳怪气,泥人也是有骨气的,也不再说什么,提起衣袍气呼呼就出去了,目睹这一切的玄二在人走后,忍不住说道:“你何必同他置气呢,要不是先生出言,你这再加五十军棍都不止。”
可不就是他的好吗?拿主意的是他,拦着不让找的也是他,最后装好人的还是他,他倒是打着一手好算盘,青一越想越气一把挥倒了药膏,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我是不分好坏,你也滚吧!”
“你这人……”
玄二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发脾气就撵人,也是气愤不已,丢下纱布也出去了。
人都走光了,青一还是难解他心头之气,痛的咬牙切齿爬了起来,套上衣服也走了出去。
这边云山在青一这碰了一鼻子灰,在客栈的长廊上徘徊了许久,还是敲响了司空锦房间的门。
“主君啊,在下能进去同你说几句话吗?”
云山小心忐忑的守在门边,哪有平日里的自由出入,半响屋里才传出司空锦低沉威严的“进”。
云山得了允许,轻轻推开了门,屋里司空锦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桌前,桌上还摆着云山糊弄他的信和小布条,另外就是那把寒光麟麟的宝剑了,云山觉得司空锦好像知他会来似的,真怕提着刀就冲他来了,小心挪近了些,僵笑着开口道:“主君,此事是老夫欠思虑,但那也是着急冀州军情,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再言当时我们已找寻了几日,那姑娘可能有……”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废话。”
云山还想说那姑娘可能有什么不测风云,但却被厉声打断,之前是看在他德高望重,没有苛责与他,他却一再火上浇油,难道他真不知此事是他主谋,青一只是牵连其中吗,也不想同他多说,一把捏碎信纸和布条,起身提起宝剑,路过云山时只冷冷的留下一句。
“先生,天黑露重还是上床歇着吧,不然有什么不测我可不能保您无虞。”
云山被说的老脸青一阵红一阵,但还是尾随其后跟了出去。
他一路小跑到后院,只见司空锦纵身一跃上马,朝马屁上响亮的抽了一记鞭子,身下坐骑昂起首来,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阵高亢的嘶鸣,随即扬起马蹄,朝前飞速奔驰而去,一行马匹随即消失在夜色中,云山在秋风中站了许久,叹息一声才回了屋。
司空锦带着一行人奔驰在平壤城的街道上,随后停在了平壤城府衙大门口,对着身后问道:“还有何处没找?”
带伤而来的青一知这是问他的,上前一步回道:“除了城外只剩府衙了。”
“将陈进拉出来,去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