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也没想到,他们这一找,就是整整半宿。
从田家出来,向北走就是平壤城的北边,人烟也越来越稀少了,再一路走下去就要到平壤城门口了,但城门因流民,早已紧闭多日,百姓来往也较少了起来。
所以他们推测,那姑娘只能在城中村和城门这一路上,但这段路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他们驾马一柱香能跑个来往。
但这姑娘步行,又生着病,那就不好说了,就是在哪里晕倒也是有可能。
不仅青一云山几人,连同带来的将士和客栈里的伙计在内一百多号人,都在沿途搜找,可硬是找了半宿,草都踏平了几波,就是连个人影也没发现,司空锦又下令将范围广大,以防她又拐道去了别处。
云山跟在他们后面,一晚上又饿又累,一把年纪哪里比不上他们常年习武的糙汉,迈着又酸又涨的腿肚子走到司空锦身边,小声说道:“主君啊,天色已晚,那位姑娘说不定正在安全的地方休息,也有可能得好心人帮助,不若您先回去休息,天亮再过来如何。”
他是实在受不住了,这一天天的,他还想多活几年呢,他怕再这么下去主君得另找谋士了。
但司空锦却没考虑那么多,一心只想着那人风寒高烧还未痊愈,哪里能走多远,至于得好心人帮助,司空锦更是嗤之以鼻,不害她就不错了。
更深露重,旧疾未愈,若是再流落荒野,只能是必死无疑。
那人虽一身缺陷,一点儿也不招人待见,但好歹也是他照顾了两夜的人,不能白白就这么死。
司空锦想就是这样,不能让他的好心白费了,硬是没听云山的劝阻,下令道:“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无论如何,那么个大活人还能平白消失不成。而云山只能在心里叫苦不迭,他这把老骨头是活不到主君霸业一统中原的一天了,只得舍命陪着这些人,在这荒郊野外到处瞎找。
可任他们怎么寻找,范围再怎么扩大,就是找不到人。
直至天色快亮时,云山觉得他只剩一口气在了,他这把老骨头就要交代在此了,有气无力的说道:“主君啊,咳咳……这么找都……没人,要不让……咳咳……府衙也出些人手在……全城找找吧,他们对城里也比我们了解一些……”
快多找些人来一起折腾吧,云山只差明说您好歹也整个两班倒吧,让他也能回去歇歇。
司空锦也是双眼透红,神情疲惫,这么找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就在他想云山的话可行性时,从远处策马奔驰而来一兵士,翻身下马,奔至司空锦跟前行礼道:”主君,邵将军来报,魏地与晋地有兵马异动。”
“魏、晋”
“主君,邵阳如此说,那许是魏晋两地的合综联盟了,魏嵩老贼最是狡诈,撺掇李家小儿,最是可能。主君,当下您应速回冀州坐镇,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才即是。”
皇室势微,魏、晋、冀三大诸侯鼎立,各自以乾河连山为界,乱世将显,都有想一统霸业的野心,多年来互别苗头,明里暗里小动作不断。
若这时两地撺掇到一起,定是没有好事,云山也不要死要活了,接着说话:“您放心将这里交与老夫,老夫就是把平壤城翻个底,也要找到那姑娘。”
两人都知道关键时刻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因这些小事所累,司空锦也不再纠结,立马同意道:“我把青一留下,他知道详情,若是找到速带回冀州。”
“某遵命!”
谈妥之后司空锦只带走一小部分人马,将多数留了下来,并嘱咐必要时可先杖后奏,就是怕那人有什么不测,随后带人匆匆往大本营冀州赶去。
云山顿时觉得身上责任重大,也不敢有所怠慢,只想快快完成自己的保证,当下立即招来青一,从而问清那女子的样貌和穿着,方便后续让府衙找人。
青一只得按自己的记忆将文莲的穿着模样描述一遍,老实说他也只是看了个大概,第一夜那人披头散发如细作般,她没一剑刺下,都是她命大。
之后知她是女子后,也不好总盯着脸看,但习武之人,对身形、姿势、动作比样貌更在意,若是从人群中看见他定能一眼认出。
云山照着青一的描述,在脑中仔细想了一遍,确定这姑娘他从未见过的,至于主君怎么识得的,云山也就毫不掩饰的问了出来。
“那姑娘跟主君到底有何渊源,你照实说来,不然老夫可就不管了。”
面对主君他不敢问,可对着青一这群亲卫他可没那么多顾忌,若真是强取豪夺他也能接受,谁让铁树开花了呢?
可青一哪里又说的清了,那人像从天而降,他也只是多见了几次,帮着运了几趟东西而已。
青一只得含含糊糊说道:“先生,这事我也不清楚,那人就那么突然出现的,此事主君最是清楚,您找到人可去问主君。”
谁的事谁最清楚,何苦为难他们这些亲随呢,何况他也弄不明白主君是个什么心思,可不敢胡乱瞎说,少说多做才是正理。
云山见他恨不得把嘴缝上,就知撬不出想听的话,只得先顾着当下了。
“那现下如何,你去通知府衙吧,让他们拨着人手过来,多调些人,让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