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盛昀跌站回地面。
抬头看到马车车帘被掀开，一身宝蓝色长袍的顾峥站在马车入口，眉眼俱冷地看着他。
顾盛昀微凛，这个侄儿的存在感一直很弱。
哪怕是刚刚在将军府大门口两人打过照面，但他依旧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会四目相对，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让人心惊。
顾盛昀隐约觉得自己以往可能看走眼了。
“峥哥儿，这马车足够宽敞，你和离姐儿稍稍让个位置，便能容纳雪姐儿。”
顾盛昀执意送顾怀雪上马车，他说不过顾锦离，便打算给顾峥暗中施压。
顾峥嗤笑，“凭什么？”
顾怀雪紧揪着手帕，脸色泛白的看向顾峥，刚刚急着揪顾锦离的小辫子，忽略了另外一种可能。
顾锦离身负恶名，不可能让千墨阁大动干戈，但未来的大人物顾峥，却有这个分量。
瞧他现在这副袒护顾锦离的模样，难道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两人结成了同盟？
该死，她怎么就忽略了这点。
气极的顾怀雪掐了掐自己，让自己更清醒些，然后朝顾峥福了福身，柔声说道：
“五堂兄，我也是将军府的姑娘，跟姐姐一样，都是你的堂妹，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呢。”
顾峥冷笑，“你当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能上千墨阁的马车？”
话音落下，顾盛昀和顾怀雪瞬间沉脸。
又听顾峥淡漠地吩咐执鞭赶车的青年，“你来告诉他们，这马车是给谁准备的。”
“回顾五少爷的话，掌柜交代了，马车是专门给顾大小姐和您准备的，其余人等无权乘坐。若顾将军和顾二小姐不服，大可去千墨阁找我们掌柜理论，相信掌柜会很乐意跟二位掰扯的。”
顾盛昀沉默了。
且不说千墨阁在大庆的地位，就单说人家置办的马车想给什么人坐是人家的自由，他再不服气也只能憋着。
若真因为这样的理由找上千墨阁，怕是会沦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只有顾怀雪不甘心，她双目含泪地请求顾峥，“只是邀请自家堂妹同乘而已，以五堂兄跟千墨阁掌柜的关系，定是举手之劳。”
“那又如何，我并不想跟你同乘。”
顾峥目光厌恶地看向顾怀雪，出口的话不加任何掩饰的嫌弃。
这时顾锦离的声音幽幽传来，“虽说青毡布马车寒酸了点，但至少是自家的。若我是二姑娘，早就换去青毡布车，这样也好过拉下脸皮四处求人。”
顾盛昀立刻沉声吆喝身边随从安平，“ 迅速回府，去把小马车赶来。”
顾怀雪又羞又恼，跺着脚表示自己不愿意坐小马车。
但顾盛昀将顾锦离那句拉下脸皮四处求人的话听进了耳朵，铁了心不想再丢脸。
顾怀雪只能暗恨生闷气。
顾峥见状甩甩衣袖，让青年继续赶车，自己则坐回车里。
马蹄声哒哒，顾盛昀看着那辆沉香木马车的身影怔愣出神。
不管是离姐儿，还是峥哥儿，好像都不是他能掌控的主儿。
庆元学堂门口，停满了各家马车。
因为规定的开门时间还没到，提前到达的公子小姐们，纷纷寻找熟识之人寒暄闲聊。
聊着聊着话题便转到了将军府头上。
有人神秘兮兮的问身边人，“听说这次的二十个人中，顾将军府便出了俩，也不知道这俩人分别是谁？”
“那还能是谁，肯定是顾松和顾怀雪啊。顾将军府不就他们俩有点名头吗？”
“可我听说，那日他们顾家办家宴闹了不少笑容，通过考核的人并不是顾松和顾怀雪呢。”
“不能吧，连顾怀雪都没通关，那他们顾家谁还有这个实力？”
“瞎说什么，怀雪可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怎么可能通不过考核。”
“就是啊，她昨天还与我传信，说给我带了她家胭脂做的珍珠糕，要我早点过来呢。”
“咦，我咋听说通关的人是顾锦离那个草包呢。”
“你也说她是草包了，怎么可能通关呢。别说笑话了好嘛。”
“也是，”提及顾锦离名字那人，大概是自己也不相信这话，爽朗的大笑起来。
这时有人眼尖，看到一辆上好沉香木打造，马车四角还挂着金铃铛的马车缓缓驶来。
微风拂过，马车车帘上镶嵌的金线若隐若现。
马车从前到后，从左到右，从上到下都彰显着主人的富有。
众人直接看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