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听着那不急不慢的声音,脸上表情有些许阴郁,浑身也不可察觉的轻微颤抖了一下。
“啪啪啪”拍门声依旧在响,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凌风用口吸了口气,再由鼻腔呼出,再次行动的时候,先是用手使劲的将眼睛搓揉成了红色,双眸显示出一点昏沉。微微佝偻着身子,拿起一本书便走了出去。
“来了,花花,是你吗?”凌风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外面没有回答,依旧‘啪啪啪’敲门。
“来了来了,你是一个女子,当自持自重切不可急躁,这般拍门成何体统……你们……官爷有什么事情吗?”凌风显示出有些惊讶的看着门口站着的一排官差。
眼神很平静的将门外的官差一扫而过。其实他的双腿有些微微的颤抖,只是裤脚肥大,看不出来罢了。
为首的人他认识,便是当初用箭射伤他的人,魏亮!那个犯人他也认识,乃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兄弟:凌霜。
凌霜至始至终其实都是闭着眼睛的,不看,任何人都不看,任由官差打骂,他都不曾睁眼。就连现在也一样。
魏亮并未身穿官服,而是一身黑色缎衣劲装。身形挺拔,有些纤细,双手习惯性的环抱于胸,手背连接手腕的经络清晰,力量十足。凌风知道,这个人不光是身手很好,同时也很聪明。
难怪顾念说带头人不好对付,原来竟然是魏亮亲自来了。
魏亮没开口,转而是一个官差拿着画像放在凌风旁边比对,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多少岁?”
“我……学生……学生陈复,他们都叫我阿复,今年,今年16……”本来凌风想用顾姓,但下意识不想连累顾念他们,脑海中想起陈记布庄,便用了陈姓。
魏亮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凌风,凌风缩着骨头,比他本身自然是要显得瘦小的。虽然凌风的缩骨不是很好,但微微的改变一下,别人还是看不出来的。
而且魏亮最后一次亲眼看到凌风的时候,凌风才十二岁左右,如今已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大变,加之做了伪装,就算是单单只是看样貌,他也认不出来。
官差继续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回禀官老爷,学生家里还有两个妹妹。”
“那你妹妹呢?”
“买东西去了。”
“你妹妹多大?叫什么?”
“二妹年芳十四,叫果果,小妹十岁,叫花花。女,女孩家家……未汲第不冠姓氏。”他谨小慎微的回答,十足一个胆小如鼠的书生模样。叫这些个习武之人心头好一阵不屑。
魏亮那边似乎在无心的听着,目光打量完了凌风后,开始扫视屋中。看到灶台角落的药罐的时候,走了进去。其余官差也跟了三人进去。
魏亮道:“搜。”
“是。”
凌风心惊,但表面还是那么平静。
魏亮转头过来问道:“这药是什么药?”
凌风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有有一副药是学生的,学生这几日……咳咳咳,夜读受了风寒。还有一副是小妹的,小妹皮,手摔在了钉子上。”
魏亮问道:“是在圣手仁医开的药?”
凌风老老实实的点头,同时紧张得伤口又开始作痛了。这若是他一个人,他走了就走了。但就像顾念说的,若是他露出马脚,那么不光是他自己,就连顾念和顾笑两人都要给他陪葬。
越是紧张,他心中越是叫自己冷静。
“是,是啊……请问,有什么问题吗?”凌风装作胆怯的问道。
魏亮转头,看着凌风,凌风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微微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
一般魏亮这种人,最是看不得迂腐和胆怯的书生。所以见凌风这般懦弱的样子,不由得轻蔑的笑了笑。然后转身朝着凌风的房间走去。
房间本来就不大,左右转头就能看得通透清楚。
而趁着魏亮不在的时候,凌风开始透过凌乱的散发,观察着凌霜。
凌霜来是凌天义子,自幼长在凌家,可谓与凌风有着竹马之谊。两人一同长大,此次变故也一同逃出。年轻气盛的他们见家族遭到血洗,一怒之下双双前往张府行刺。只是凌霜被抓,凌风却逃了出来。
此次凌风受伤,也是因为知晓凌霜被带到了瑞城,黑夜相救,反而被魏亮射伤。
凌霜,平日间便不苟言笑,与他性格相反,却出奇的默契。
凌风看着凌霜,眼睛不禁又红了起来。因为现在就连他,都快认不出这个狼狈重伤的人,是他认识的凌霜。
凌霜的眼睛早在凌风开门的时候就悄悄的睁开过一条缝,看了一眼开门的人。只是一眼,别人认不出来,可是他知道,开门的人就是凌风。
还有那声音,虽然有所改变,可朝夕相处的人,怎么会听不出。
只要知道他安全,便好了。所以凌霜闭着眼睛,不想去看。不想露出入任何破绽连累凌风。同时也欣慰,他知道凌风过得挺好的。只要挺过了这一次,他就彻底安全了。
里面的魏亮出来,倚在主屋门口对凌风道:“你说你叫陈复?”
“是,满腹经纶的腹。”
“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