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果果给顾念和凌风都烧了洗脸水，之前是她生病两个人照顾她，现在是两个人生病，她正好能报答他们。
给顾念掖了被子，吹了灯，果果躺在床上，半天都没睡着。
顾念也因为伤口现在隐隐作痛而无法入睡。白日里拔钉子的时候大概是太疼了些，都疼得麻木了，现下整个人都安静下来，才察觉到这种痛不知何时已经不满足只在伤口叫嚣，而是顺着神经蔓延至全身。
顾念微微蹙眉，习惯了隐忍的她没有惊动任何人。
身边果果却翻来覆去，显然没睡。
“二姐，你怎么还不睡啊？”
“吵到你了吗？”
顾念摇头：“怎么了？”
“我好高兴。睡不着。”果果羞涩的说道。
顾念笑了笑，想着吃过苦的孩子就是比较容易满足。
果果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的说道：“我从来没想到我能吃那么饱，还能吃到肉，还有大米饭。我到现在都觉得，我是在做梦。”
顾念噗嗤一笑：“我还以为你在想什么呢。”
“真的，小妹，难道你没有这个感觉吗？”
顾念点头，怅然若失的说道：“是啊，我也觉得是在做梦一样。”
一个无神论者，怎么都不会想到她会重生，会穿越。就好像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被剥夺，一切都要重来一样。但她却比较庆幸，庆幸花花只有十岁。
她喜欢做生意，喜欢赚钱的满足感。但是赚再多的钱，光阴年华依旧不会因为你的金钱而在你身上停留片刻。
而现在，顾念不但有她十多年做生意的经验，同时还有时间和年华。所以穿越过来，对于顾念来说就是用毕生的成果换取一次青春。
除了值，她找不到第二个词来形容。
“小妹，我想娘了。”
顾念不禁叹息，都说母子连心，杨氏对果果和花花绝对不好。但在花花的记忆中似乎都没有恨过她娘，估计就连果果也是。
顾念作为女强人，对于这种感情十分不解。也有可能是因为快节奏的社会和独立人格的教育让她把感情都看得很淡，反正父母有父母的生活。她有她的生活。
然而这些想法放在这些质朴的孩子身上，似乎有些片面了一点。也许感情和血缘这种东西是无法用理性来衡量的。
“放心吧，二姐，没有我们，娘大概会过得更好。所以我们就不要去让娘讨厌了。”顾念自然不想果果和她的爹娘有什么牵扯。顾念从小在生意缸里面泡着，看人极准，若是和顾大毛和杨氏纠缠不清的话，以后会是一个大麻烦。
就算是打击这个孩子也好，连哄带骗也罢，顾念也不想果果和那种人有联系。趁着果果还不大，能纠正她的想法，不然以后的果果就是第二个直女癌的杨氏了。
果果听完顾念的话，眼泪瞬间就在眼眶中打转了。
十四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了。有小孩子的天真，又有一点懂事。
她当然知道她们的娘喜欢男孩子，而她们的爹也只想把她们卖掉换钱去赌。可血缘就摆在那里，有时候大人都无法控制好感情问题，不要说孩子了。
顾念叹息，伸手拍了拍果果的头顶，轻声道：“二姐，以后我们就一起过，和阿复哥一起。就这样快乐的生活下去。父母那边……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有钱，不然爹会找上门，要债的人也会找上门。我们会被抓去卖，也会连累阿复哥。”
听到‘要债的人’的时候，果果几乎是本能的抖了一下，下意识就抓住了被子。
孩子就是这样，大多数孩子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顾念是个生意人，能用最低的成本拿到最高的利润自然是她最拿手的事情。
就算是现在无形中伤到了果果，但所达到的效果，绝对是比她不伤害果果的安慰强了数倍。
果果点了点头：“对，爹从来不关心我们，他，他只想把我们卖掉。小妹，我怕……”
顾念拍了拍果果的额头：“别怕。”
“万一，万一爹找到我们怎么办？”
“有阿复哥，到时候你什么都不要说，我来说就好了。只有一点，千万不能让爹知道我们有钱。要是让他知道了，他就会天天像是打娘一样打我们，要我们交钱给他。到时候阿复哥知道我们的爹是个赌鬼，会把我们赶出去的。阿复哥对我们那么好，我们不能连累他。”
果果点头：“对，不能让阿复哥嫌弃我们，也不能连累他。”
果果比花花年长，知道一些花花不知道的事情。她知道村里的人就是因为她们的爹是一个赌鬼，所以拒绝和他们家来往。
嫌弃、厌恶，这两个词语是果果在自己的亲舅舅的眼神中读到的。
“别担心，如果真有一天爹找到我们了，你别说话，交给我，如果我不在，你就找阿复哥。”
“恩。”
“乖，睡吧。”
“好。小妹，你真好。”
顾念淡淡一笑，没多说话。
……
次日一早，顾念趁着果果烧水做早饭的时候到了凌风房间。
凌风知道顾念不会叫他出去，所以还在睡觉。见顾念进来，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