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收到鸟雀传回的消息时有过一瞬间的错愕,随后恢复平静。
心中暗道:卿云公主这性子,还真是个疯子。
可又不免心疼她一个弱女子被世俗逼着成长到如今的地步。
“九月,你手里得到的消息里,这宇文烈与宇文护相比,文武各如何?”
“主子,这大皇子宇文烈武比文强,诗词作赋对于他而言是极大的短板。
而这宇文护的文采确实高上许多,但论武他从未在外人面前出过手,而且有传闻他身子不太好,就是一个药罐子。属下想这样的身子定是习不了武的。”
蒹葭心中有了思量,静等明天是文武此试。
这一夜,她再次问了问九月南疆的消息,以及......萨赫泊羽有没有回她书信!
答案都是没有!
罢了,若南疆真的有变动,想必也只得自己处理完手中事,亲自赶赴南疆才能明了。
“主子,夜里寒凉,休息吧!”
“好。”
与此同时,与她一样辗转难以入眠的,在红楠还有一人——牡丹!
她因为时时守在周穆身边,做什么都有丫鬟跟着,想做什么都要去与周夫人言语,所以错过了蒹葭进汝宁城!
说不气是假的,若非周穆此时还有用,她真想直接捂死他,晦气!
牡丹冲着床幔顶狠狠剜了一眼,好像在像空气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这群人都该死!她不知道该恨谁,索性就都恨!不知道要报复谁,索性就一个也不放过!
第二日来的很快,蒹葭梳妆打扮好,便由宫婢带着去到了比试场地。
关于如何此试,制定出了个什么章程,想必红楠国昨日就定了下来,自己今日一去,全当看场热闹。
到了地方,入目看到宇文烈和宇文烈双双站在一处,今日的宇文烈一身骑射装更显男儿英姿。
而宇文护依旧如昨日般,穿了件火红的袍子,站在骄阳下惊艳无比。
蒹葭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这两位皇子都非池中之物,看来这红楠皇室也不消停!
第一场比文,诗词歌赋都有涉猎,宇文护一直都是淡淡的模样,到了中间部分,蒹葭只觉得耳边全是之乎者也,竟开始犯起瞌睡。只盼着这文斗赶紧过去,脑仁受不住啊!
直到宣布比赛结果,九月才不动声色的碰了碰已经魂游到天外的蒹葭。
这局无疑是宇文护胜!
蒹葭对于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接下来便是武试。
正在蒹葭还迷糊时,宇文护规规矩矩走到场中央,对着红楠帝跪下一拜。
“父皇,接下来的武斗,儿臣认输。”
此话一出,红楠帝先是看向蒹葭,似乎在看她对此事的态度。
但她始终都是淡淡的,面上没什么显露。
正如红楠帝等她答案一般,她也在测红楠帝的反应。
只见红楠帝面露怒色,急眼吝啬的说道:
“你为何不比就认输!”
“回父皇,儿臣这幅身子实在不允许,还请父皇恕罪。”
对于宇文护的情况,红楠的大臣们也都是知情的,他向来体弱多病,每每入冬更是异常怕冷。
当然在私下还流传着一个说法,那就是二皇子宇文护之所以残忍暴虐的原因。
所有人见他体弱多病,都断定他会是个短命鬼,继而因为自己身体不健全所以才想要去折磨别人,拉着别人一起死。
关于这些传言,她稍微一打听就能知晓。蒹葭不是没忧虑过北辰卿云的未来,可她执意走这条路,看来是不实现她心中所想誓不回头了。
因着宇文护的身子人尽皆知,好歹是自己亲儿子,红楠帝皇也不能不顾他的死活。很快这最终决定权还是又回到了北辰手中。
“既然两位皇子难分伯仲,那便是天意了!自古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找不出最优秀的皇子,那我北辰公主要嫁的必须是下一任储君。”
她的话音一出,鸦雀无声,尤其是红楠帝的脸色很不好。
这相当于把公主许给谁,他便是属意谁为下一任王。
这话谁也不敢接,场面一度诡异的可怕。
直到红楠皇幽幽开口:
“鸾皇郡主莫不是在开玩笑吗?”
蒹葭也顺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以示自己年纪小,说错了话!
“红楠皇说的是,我饮多了酒,脑子已经开始昏沉了。”
直到这修罗场再次结束,都没人再提那些事。
这日蒹葭没在红楠宫殿住,出了汝宁,去与在外驻扎的队伍汇合。
不出意外,红楠皇自会去细细琢磨婚配人选。
离开之际,牡丹仍旧是错过。
可也好在周穆终于醒了过来,也难为他胸前被人砍了三刀,皮肉外翻,伤到内里。大腿与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刀伤,本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居然能撑到援兵赶到,又撑到现在。
真是奇迹!
周穆努力睁开沉重的眸子,浑身都痛,痛的他恨不得直接死了算了。可看到床榻边一直守着的女子,她此时未施粉黛,着一身极素的衣裙,人也瘦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