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自那日醒来后,一件事接一件事的暴击,加上她本就伤的很重,失了功法,也不可能自己运功疗伤,便过的昏昏沉沉。
有时候一日的时间都睡过去,能醒来几炷香都算好的。
墨鲸独自在阴山古树下,心事难猜。
巨鳄自己提溜着尾巴,小心翼翼的走出屋子,这才放肆的大步寻到墨鲸这处来。
“都怪你,你怎么能对兽主说那么重的话!”
“你自己也听到了,她不认自己是兽主,她根本不愿背负这些责任。并非我急言令色,实在是......牺牲的同类的太多了,若没人推一把,三界真的完了!”
“可她只有一魂,她......她即便有兽主的一丝灵识,可之前的兽主能回来吗?”
巨鳄越说声音越小,它与墨鲸都清楚,当初大战,兽主的魂魄只保存下了两缕,即便凑齐,之前的兽主,也回不来。
有的只是那承载了两缕魂魄的人。
“没事的,只要我们找到仙雀一族,拿到另一缕魂魄,里面有传承记忆,有能主宰三界,再造万物的神力功法。
我相信,她看到传承记忆,自然会承担起责任。”
“可我想要之前的兽主。”
“会的,那两缕魂魄力量强大,自然会对其他魂魄有所压制。到时候与我们面面相视的自然是兽主,只能是兽主。”
这时,时远从远处来。
“师父,宋家马车一直守在之前我们透露的入口。不过那处入口咱们早就不用了,他们在外守了大半个月了,还是一无所获。”
“既如此,你去那处传个话吧!将小五的实情如实说,也叫他们尽早回去等便是!”
“是,徒儿明白。”
一晃距离盛祁与北辰大战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月。
在得知蒹葭没有生命危险后,宋家马车仍然不死心的守在那处,一刻不离开。与此同时,还有萨赫泊羽,他的人四散诸国寻找她的下落,他这些时日来过的人不人鬼不鬼。
幸好宋家还知道有个大概入口位置,不然他真的要把所有阴山曾出没过的地方都走一遭了。
蒹葭下山这日,飘起皑皑白雪,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衫,不仅打个寒颤。
先前内力深厚,又因为身体有业火加持,根本感觉不到冷,如今还真是寒风入骨,凛凛难挨。
只是身子再冷,也不过心中的冷。
下山之际,师父给了她两个选择。
其一,做回昔日神主。
她没选,便有了接下来的路。
“这些时日,你总昏昏沉沉,应该是那缕魂魄觉醒了,你都看到了什么?”
“很多,很多很多.......不属于我的记忆。那个女人.......”
不等蒹葭说完,墨鲸便打断她道:
“她是神主,你也可以叫她兽主。”
蒹葭有些错愕,忽然觉得眼前的师父那么那么陌生。
“是,兽主她......心系天下苍生。”
再多的,蒹葭便说不出口了。她这些时日看到的大多都是残酷血腥的记忆,看到她继承的这缕魂魄是承载痛苦的,弄得她也是心力交瘁,痛心非常。
哪里是她嗜睡,分明就是那些噩梦纠缠,她日日梦魇,深陷其中,无法自醒。
“既然你身体有所好转,就证明那缕魂魄已经与你融合,今日便随师父去仙雀一族,为师会将剩下的一缕一并给你补上。”
“补上了,会如何?”
“通过传承记忆,从新修炼。届时感召天下万物,你会重新拥有神力,躲回三界,做回神主,也做回我们的兽主。”
蒹葭在半梦半醒的这些日子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可再次听到师父的话,还是不由心中一紧。
她愣了半晌,从未违抗过师命的她,第一次说出:
“师父,我不要!我不愿意!我只想在北辰,在凡间,过普普通通的生活。不想修仙,不想......当什么兽主!”
墨鲸冷了脸,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
蒹葭同样对望了一眼墨鲸,她知道师父生气了,自小拜师以来,师父对她事事如意,从未像今天这样看过她。
“师父,我说我想做回蒹葭。”
“你知道后果吗?”
“可那缕魂魄在我体内,这本就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我从未想过要那缕魂魄,更未想过主宰苍生!”
“若没有这缕魂魄,你早就死了。你还记得为何拜入我门下吗?”
墨鲸的声音悠悠传来,叫蒹葭全身都感受到了寒意。
“你自小血脉与常人有异,当初若没有这缕魂魄入体救你,以你的资质,根本修习不了功法武学,你只会暴毙而亡!”
所以,她自小就在师父的棋局当中了吗?
那这些年的悉心教养,又算什么?
墨鲸对她来说,如师如父,叫她接受这些,实在太痛了!
“小五听话,明日师父带你去仙雀族,你今日好好休息。”
“不!我不要!我是蒹葭,我只是蒹葭,我不要去仙雀族,我要回家!”
她也惊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