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公主若不改变现状,民间舆论仍旧不止,献祭一说不知哪天还会卷土重来。如果我们不想法子打破这一切,那随时有歹人借此大做文章。一直被捏着一个莫须有的软处,这难道是公主想看到的吗?”
北辰卿云的神情出现了一刹那的变化,她何尝不想换种活法,如果可以的话!前提是可以!可她没的选!
“我对郡主不了解,可仅两次见面相处下来,我觉得郡主可真是心血来潮,我行我素。这里没有人拿你当救世主,也没有人需要你拯救,收起你的慈悲心,用在北辰万民身上吧!”
蒹葭仍旧不甘心,可见北辰卿云意志坚定,只好赌一把。
“公主是在担心三皇子吧!三皇子与你乃双生姊弟,你怕这不详的罪名你脱了,会被重新加在三皇子身子对吗?
可你就没有想过,若你不做出反抗,那才是没了可能。钦天监再得民心,再有信徒,仔细筹谋也不是没有下马的可能。
可若公主放弃了,他日献祭仪式再次开始,可就真的避无可避,躲无可躲了。倘若有一日公主的血流干了,那下一个补上的又是谁呢?”
说罢,蒹葭推门而出。北辰卿云楞在原地许久许久。她筹谋多年,一直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昀儿平安,能早日担起重任。
可这些年来,她是飞速成长了。北辰昀却天真烂漫的像个孩子,今日被蒹葭一席话点醒,确实该早做筹谋。
可她的思绪又飘转到了过去。
那是一个阴雨天,大雨滂沱,她被带到了皇后寝宫。她知道眼前的皇后娘娘就是自己的母后,可她从未得到过这个女人半分关怀,甚至连见面都很少。
带着她来的宫女早早的退了下去,独留她怔怔的站在原地。
关于宫中的传闻,她是听到过一些的。说来可笑,还是从一些碎嘴宫女口中得知而来。
她和弟弟出生那年,大哥死于治水。民间自古有双生胎不详的传闻,钦天监的人也说此胎不详。
可一胎两个,哪个不详?
在这男人说了算的世界里,自然就变成了她不详。她曾经是怨弟弟的,凭什么同胎所生,一个是尊贵皇子,一个是不详公主。
可弟弟是那样爱她,在此后数年北辰昀不顾所有人的劝阻,为她做了很多违反宫规禁令的事。
在她第一次被扔在祭台放血时,北辰昀喊破了嗓子,哭晕在宫中。众人拦着他,他救不了姐姐......
可北辰昀不知,自己已经在祭祀前一晚见到了皇后娘娘,也就是母后。
“明日祭祀,钦天监说要用你的血,才会驱除灾患。”
眼前的那个女人说的异常冰冷,她在那人眼中,看到了恨,看到了冷漠,看到了怨气,唯独没有爱!半分也没有。
“为什么要用我的。”
“不用你的就要用昀儿的,你已经害死我一个儿子,你还想害死第二个吗?”
“大哥不是我害死的,我的出生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闭嘴,你就是个灾星。”
伴随着恶毒骂声袭来的还有很重的一巴掌,她被打的脑袋眩晕,跌倒在地上。
可那女人又说了: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可令谁也没想到的是,她站起来的干净利落,铁骨铮铮的模样不输皇子。
“好,我答应献祭。但不是怕你,是为了不让昀儿受苦罢了!皇后娘娘日后要没事,就不必唤我来了。”
她走的干脆,没有半点留恋。也是,从来就没得到过的东西,谈什么留恋呢!此后她一夜成长,天知道她经历了多少!
就在思绪飘忽之时,一旁死士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主子,这鸾皇郡主武艺好高,是个强有力的对手,日后若对上恐怕是劲敌。若能与她联手,对主子岂不是锦上添花。”
“她说的事,确实值得好好考虑。命数这个东西,不搏一搏,谁也算不准啊!昀儿也到了建功立业的时候,朝中派系之争自古流血不断。我这个做姐姐的就算不为自己,也该有能力护住昀儿才行。”
她在冬日里敞着门,看着满院荒凉废弃,直直到了深夜。
......
寅时,宋府。
蒹葭一样立于屋中,久不能安眠,距离天亮也只剩两个时辰,莫非她赌错了?
可除了卿云公主,北辰这摇摇欲坠的民生,还有谁能接手?
她此时的心绪乱做一团,般般在外都能听到她叹气的声音。
萨赫泊羽此时拿了一件大氅朝着这边走来,般般一见是他,撇了一眼就挡在门口。
成了一尊活门神!
蒹葭听着外面的动静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俩人没有见面不掐的时候,可能不能分分场合,消停这一晚,一晚都不行?
很显然,不行!
随着外面你一句我一句的话越来越密,蒹葭无奈的拍了拍脑门,她为什么会有一种后院失火的感觉?
错觉错觉!
“让开!”
“凭什么?”
“凭我是汝汝的未婚夫婿。”
“不认识,再敢靠近,我削你。”
“就你?别怎么死的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