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皇宫大殿,北辰朔以两国邦交为由,设宴款待南疆使臣,蒹葭奉旨入宫。
“长姐这次进宫,应该......就能见到父亲母亲了吧?”
铃兰小心翼翼的开口,她是聪明的姑娘,就算再不出闺房,怎么会看不清局势呢!
“父亲母亲在宫中?”
“眼下皇上病体有恙,太子临朝需得人辅佐,故而将父亲留在了宫中。母亲担忧太后与皇上的身体,也留在了宫中。”
“咱们这位好哥哥,好心急!”
蒹葭眸定有神,眼下北辰朔此举,与软禁有何区别!
皇宫盛宴,歌舞升平。宫外人间炼狱,人鬼不清。
蒹葭安坐殿堂之上,与重生归来初遇阿羽时的心情还不一样。此时的她,只能快速成长,郡主之名能佑她,也能害她!
皇叔父在,她就是高高在上的鸾皇郡主。皇叔父不在,不仅她,乃至于整个宋府,都会沦为棋子。
“汝汝,这南疆特有的果酒,味道回甘,喝多了也不醉人,你多饮一些也无妨。”
“谢太子。”
北辰朔被她这淡淡的神情弄得有些下不来台,强忍着尴尬,饮尽杯中酒。
“素来听闻郡主殿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英勇无双。这次若能与贵国联姻,南疆之幸,天下百姓也会歌颂郡主此举。”
“歌颂?贵使可能想多了,眼下我这郡主之名早就劣迹斑斑,别美谈成不了,成笑话!”
她充斥着丧妹之痛,充斥在对百姓的恨意之中,话语带刺,也不难理解。
“来人,上孔雀王瓶。”
孔雀王瓶通体晶莹,一尘不染。
“郡主,我南疆带着诚意来,只为两国姻亲盟约。还请郡主委屈一下,滴血入瓶。”
她看着说话间的萨赫泊羽,还是那张脸,却没有一丝熟悉。
“世子何意啊?
近几日本郡主也听得一些风声,南疆苦寻下一任南后多年,每遇到一个符合条件的,就会以此法滴血入瓶。倘若今日,瓶子没反应,世子当如何?”
“盟约已成,郡主不必多虑,即使孔雀王瓶没有反应,我们两国和亲依然照旧。”
“你顶着他的脸,实在叫我不忍说重话,可我不受你的羞辱。”
蒹葭的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她离开的背影决绝,任凭北辰朔如何唤她,她都不留颜面。
她一路走走停停,这偌大的皇宫,她每一处都去过,最后在萨赫泊羽做质子时的院落前停住。
她最近的头频频镇痛,能记起来的事越来越少了。可关于萨赫泊羽的事,她记得一清二楚,她与阿羽从少时相识......只是雪山一行后,世界都变了!所有人都变了!
好像只有她还困在记忆里走不出来。
“郡主席间话是何意?让我苦思冥想,只得到一种可能,郡主不想嫁入南疆,可是有了心上人?”
蒹葭回头,萨赫泊羽就站在她身后。
“你的铃铛,真好看。”
“嗯?”
她之前最喜欢拨弄他的小铃铛了,可是她的小铃铛也变了,她从未如此无力过。
萨赫泊羽无视掉她没头没尾的话,环视一圈,眼前的院落杂草丛生,蛛网密布,应该是皇宫中废弃的地方。
“你还记得这吗?”
“什么?本世子第一次入北辰。”
“你果真不是他。”
萨赫泊羽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是不是伤到了脑子,美则美矣,外表之下如同疯子。
“郡主口中的人是谁?”
“梦中人,世人都以为我疯了,现实和梦境我确实已经分不清了。世子让我感觉亲切,或许前世你我早就相识,也未可知。”
“能困住人的从来都不是梦,我不知郡主是否有意装傻,但眼下你我和亲,是你最好的选择。”
“世子说的是啊!若世子应我,婚嫁之日以南疆之礼祭拜祖饲,婚后为我亲手戴上伏羲镯,我就应你。”
萨赫泊羽眉头一皱,只是一瞬立马恢复平静。
南疆之礼祭拜祖饲,这一生便与之命格纠缠,伏羲镯更是一旦交托便此生不改。
“本世子求娶郡主,日后定冠以南后之名,决不食言。”
“南后之名在你们南疆王室,哪里比的上伏羲镯有重量呢!伏羲镯一阴一阳,互有感应,只交付给此生挚爱,正如南疆儿郎一生只求一人。”
“郡主久居深闺,消息还能通到南疆,看来郡主手段不浅。”
......
不过十日,蒹葭就接到了前往南疆和亲的圣旨,此结果全在意料之中。
离开北辰前往南疆那日,宋母出了宫,为她梳头送嫁。家中的兄弟姊妹哭了许久,可外面的百姓欢声笑语,庆祝着她这一走,大家伙终于有了粮食。
“母亲,今日女儿离家,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再见了。只愿家人珍重,若形势危急,不要管天下苍生,不要管虚名传承,只管离开北辰......”
宋母流着泪,握着她的手直摇头。
“怪母亲,没能给你挑一门好亲事。”
待迎亲的队伍催了,蒹葭才盖上盖头,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