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邸,地下水牢。
般般的手擒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刀柄,对上她的眼睛。
“为了一个乞丐的命,你想好了?”
“宿命难逃,你动手吧!”
“那日长街上,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我做过一个梦,我给梦里那人取名般般,有麒麟之意,希望他志在千里。那日我看走眼了,你不是他,他是异瞳。”
般般手上的动作迟疑下来,将刀柄交给了一旁的人。
“结束了,给她上点药吧。”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水牢,她只见他决绝,可不知他就在门外。
行刑之时,没有惨叫,没有哀嚎。她前世受过这种刑罚太多了,早就习惯了。
“那女人有何反应?”
“很听话,全按照主子说的做了。”
“哦?倒是意外!居然真的有人这么傻,能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命都不要!”
般般站在一侧不说话,宋若雪展开卷轴,里面的女子出尘不染,巧笑嫣然,正是蒹葭无疑。
“好看吗?”
“没有主子好看。”
宋若雪抬起般般的脸颊,靠近再靠近,她的手在他身段上抚摸流连,最后停在胸口,轻轻吐气吹到他的耳边说道:
“你莫要怪我,异瞳被视为不祥。当初剜了你的眼睛,也是为了护你,眼下这只眼睛你用着可好?”
“主子苦心,奴明白。”
“你记住,你是我的人,从人到身子到你的心,都是我的。”
直到后半夜,般般才脱身出来,他身体不受控制的走到了水牢。
“小乞丐已经有人在救治。”
“多谢。”
“你......你梦中的那个人,他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是我的臆想罢了。”
“我想听。”
蒹葭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脸,止不住的眼泪滑落在脸上的伤口上,可她感觉不到丝毫的痛。
“他......太苦了。我见到他的时候,在死士营里,他被打的就剩一口气,我从阎王手里把他抢回来。
后来,我发现他太傻了,天寒地冻挂在树上,敛气藏踪一声不吭的。我就凶他和我一起用膳.....
我们一起闯过鬼市,救下九个少年,救下海底鲛人,爬了三白雪山,他为我用了异瞳之力,险些死了......”
蒹葭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她抬手伸向他,他没躲。任凭蒹葭的手指摩挲他的眼睛,那是他当初的那只异瞳。
“你的异瞳很好看,才不是不祥。”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他一把抱住,脸上的伤口牵扯,她痛的口齿呜咽。
“般般,我想带你回家。若那些真的只是一场梦,我该怎么救你们啊?”
正在此时,水牢的门打开。
“般般,本郡主醒了发现你却不在,擅离职守,你可知后果?”
“奴,该死。”
“本郡主实在伤心,我养你在身边多年,最后却不敌一个村妇?”
“奴来此是想替郡主分忧,让她早日说出实情。”
“哦?那你可问到了?”
“奴无能。”
宋若雪失了耐心,她命人递上一盒药膏,蒹葭隔着老远就闻到了里面石灰硫磺的味道。
“本郡主刚刚才知手下人擅自做主,害得姑娘疼了半晌,特地寻了上好的药膏。来般般,替姑娘涂上。”
他愣了一刻接过,药膏的味道那么冲,任谁都能察觉不对。蒹葭甘愿的闭上眼睛,也许不去看他,痛能少些。
“啊——”
般般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他的指尖在蒹葭脸颊上抚开,瞬间割开的皮肉外翻,腐蚀到了深层。仅一夜之隔,她便面如枯木!
待一行人走后,水牢再次恢复寂静,偶有老鼠叽喳。
“你刚刚哭了?”
“奴不敢。”
“你流了血泪,你当本郡主瞎吗?”
雕梁画栋的屋房内,般般赤裸上身,跪在地上受刑。那身上层出不穷的新伤旧伤,既骇人,又惹人生怜。
宋若雪安坐榻上,吃着男宠手中的葡萄,像是欣赏节目一样,看着般般被抽打到弯了背。
可她还觉得不解气,起身抢过那刺鞭抽了起来......
“身为奴隶,你只不过是我手中的玩意,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郡主息怒,没必要为了奴隶气坏身子。左右不过一个乡野村妇,无根无基无背景,生死还不是郡主说了算吗?”身边的婢女说道
宋若雪这才弃了手中鞭子,心情爽朗起来。
第二日,蒹葭被带出水牢,做起了郡主府的一名婢女。可因她面目骇人,走到哪都被嫌弃。又因宋若雪有意针对,日子如履薄冰。
直到这日,他看到了阿羽。
那满身银铃响,从她身边经过。
“世子前来,底下的人没规矩,都不知道通禀,回头我便罚他们。”
说着,宋若雪便上前去拉阿羽的胳膊,示意他往屋里坐。
“郡主不必如此!本世子今日来,是要退婚。明日便会在北辰皇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