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波散去,寿宴并未因为之前的闹剧而止,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推杯换盏之间,蒹葭眸色深了起来。很快,便到了给太后贺寿献艺的桥段。
“今年格外热闹,哀家倒是开始期待了。”
太后言罢,宫中婢女端出彩头。与往年没什么不同,不过是些罕见的玉石珠宝,若说其他人在意也罢,可她蒹葭要什么好东西没有,自然瞧瞧便过了。
“一重彩头,翡翠明珠一对。”
“二重彩头,墨白骨玉钗一对。”
“三重彩头,柔娟百花团蝶丝锻裙一套。”
“四重彩头,琳琅雕花伏羲镯。”
蒹葭瞬间抬头,她眸色从暗转亮,很快又向萨赫泊羽投去目光。只见他刚刚喝下一杯酒,此时并无过多情绪,从容淡定。
这镯子怎么说也是南疆至宝,凡是毒物靠近,镯子都会发生颜色变化,是南疆先祖留下。
而对萨赫泊羽更是意义非凡,他母妃过世的早,唯有这个镯子是一点念想。当年远赴北辰做质子时,满身银器都被贵子们夺了毁了......
本不想参与这些小打小闹的比试,可如今这镯子,她势在必得!
第一局比试,各家擅琴的小姐纷纷上前,蒹葭扭头看了看铃兰,她似是无意出风头。
“妹妹,你的琴技那般好,也去一试吧!总是藏拙,岂不憋屈?”
“长姐,铃兰无所求,弹琴也只为自得其乐,这种场合,我还是不参与了。”
蒹葭闻言可给愁坏了,小祖宗哟,你若不去大放异彩,你的姻缘可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来啊!
前世铃兰与一位新科状元以琴音相识,互许知己。若没有世道动荡,宋府变故,也许会是一对神仙眷侣。
那男子自铃兰死后,郁郁寡欢,曾多次朝堂死柬只为替宋府谈一丝公道,也被以叛党之名处斩。
如今那男子便在翰林院任职,想来今日,他该到场了才对。
“妹妹,我知你无欲无求,可始终不争不抢并不能换来安稳。与其敛去锋芒,不如大胆的从心而活。”
“你很快便到婚配年纪,咱们宋府开明,婚嫁之事皆会问过子女心意再做定夺。你就不想以琴会友,寻个志同道合的知己?”
铃兰有些动容,她这些年来处处谦让,换来的并不是安然无禺,而且宋若雪没有底线的欺压。
想到自己的母亲,她也该博一把,就算是为了以后的生活,她也不该再软弱下去。
“长姐,我想试试。”
“长姐给你铺路。”
说罢,蒹葭理了理裙摆走上殿中。
“皇祖母,汝汝近日刚学了一曲,也想试上一试。”
“哈哈~汝汝准备了什么曲子?刚刚蔡家小姐一曲可是余音绕梁,你压力可大了哟!”
“俗话说心意最重,汝汝若是弹得不好,皇祖母莫笑汝汝。”
“噢噢~你这小丫头,鬼机灵鬼机灵的!”
说罢,蒹葭落座于古琴桌旁,手指轻轻抚过琴弦,便开始了一曲之奏。
此曲无名,全是感情。引子绚烂激昂恰如她初嫁进将军府的那些日子,层层递进,仿佛那些记忆就在眼前一般。
她曾对景宴满腔真情,被践踏的遍体鳞伤。后院日子难熬且委屈,她曾在那个地方,失了孩子,被丈夫暗算,被宋若雪断去手脚,废去武功,割毁容貌,踩在脚下摩挲受辱......
曲子也渐渐变得激荡苦悲,如暴风雨来临一般凶猛的递进着,曲子的末尾,她透过一束光,看见了阿羽,死的......瞑目了。
曲闭,众人震撼。大多数人只感慨此曲的技艺,没有那些经历的人自是听不出曲中意。
可唯有萨赫泊羽皱起眉头,心疼的看着她,仿佛在问她曾经到底经历了什么!
“好!好!好啊!朕还是第一次听到此种曲风,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如此有故事的曲音之下,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心中的故事。汝汝的琴技一流!”
“母后以为呢?朕看今年的琴艺彩头是非汝汝必得了!”
“嗯嗯嗯!不错!哀家也觉得极好,只是这小丫头瞒的也太好了,还说什么自己不太会呢!”
太后打趣道,蒹葭只是害羞的笑了笑,随后开口道:
“皇祖母,汝汝没骗人,我的琴技确实不好,也只能靠感情处理给曲子增色了。不过自我回府后,我一直在跟妹妹学琴探讨,她的琴技才是一等一的好呢!”
“皇祖母可要一听天籁啊!”
众人默契的望向宋若雪,还以为蒹葭口中说的妹妹便是她,毕竟她冠着才女名头多年,琴技也确实有造诣。
宋若雪欣然的迎接着众人的目光,她抬起头,扬高了姿态,正准备起身行礼时却见宋铃兰先她一步而出。
“铃兰有生之年能为太后贺寿实为无尽福泽,愿太后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太后应了一声,示意平身。众人打量的眼光不断,铃兰临危不惧却规矩得体,倒让太后生出几分好感来。
“刚刚汝汝拍着胸脯说你弹的曲子乃人间天籁,哀家倒是想听听这天籁来音。”
“是。”
她自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