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闲反复诊了两次脉,才松手,看向萧景的神色异常沉重。
“她之前是不是受过伤?”
萧景一瞬紧张起来,“受过,不止一次!师父,她到底怎么了?”
秦闲顺着小胡子微微点头,就是不语。
赵平看着着急,“秦老头,你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直说呗!”
秦闲出声道:“去把我家小子叫来!”
萧景还未出屋,赵平隔空一嗓子,“秦小子!”
秦陌寒闻声过来,不停的搓着袖中沾到的灰。
“什么事?”
他一进屋瞧见屋里的沉重,跟着严肃起来。
秦闲招手唤他过去问:“你之前给她诊治过?”
“对啊!怎么?”秦陌寒已然瞧见床上人的不对劲。
秦闲问:“可发现过什么异常?”
“没有啊。她发过两次热,但是身体挺好,很快就恢复了。”
秦陌寒上前搭脉,觉得有些奇怪,但诊不出具体病因。
秦闲提醒,“换一只手,多诊几次瞧瞧!”
秦陌寒凝神细诊,更是不解,“爹,她这是……血亏之象?”
秦陌寒第一次不敢确定。脉象太过杂乱,像血亏,又不仅仅是血亏。
秦闲摇头,“不是亏,是衰竭!”
“怎么会?”秦陌寒诧异,脉象上根本没有衰竭之象。
萧景急问:“什么叫衰竭?她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除了之前的两次高烧,之后根本就没有生过病。
秦闲摇头,“这不好说,她的身体表面没有异样,但是内在的气血、脉息都呈现衰弱迹象。”
“根本原因,极有可能是她当初的坠崖!”秦闲摸了摸胡子,“你们想,一般坠崖之后,不死也残,更是需要抢救才能保命。她却安然无恙,这不正常。”
宋轻嫣尚且是被太医抢活了命,脑袋淤血严重,这才导致二次伤害后昏迷不醒。
程诺同样坠崖,又没有好的大夫医治,却没有病痛,有悖常理。
萧景之前忽略了这一点,现在想想,确实奇怪。
“师父您的意思,她的病症一直都潜伏在身体里?”
“至少隐患在。”秦闲再次寻问,“她平时真的没有别的异常?”
萧景细想之下回答:“有。之前她为了救人性命,剜了心头血!只休息了一天一夜,便恢复了。”
“心头血?”
秦陌寒刚想说他怎么不知道,忽地想起花卿中毒的事情。
“那血是她给的?”
秦陌寒一整个震惊住,常人心脏受伤,都得休养好些日子,一日就好,完全不可能!
“爹!这不合常理!”
秦闲重新摸上程诺的脉搏,“没错,这就是病因所在。她的体质异于常人,能快速恢复伤痛,但物极必反,久而久之,衰竭是必然的!”
萧景急道:“既然查出病因,对症下药不就行了!”
“唉!”
秦闲叹了口气,无奈摇头,“她的症状,不是简单的某一处衰竭,而是油尽灯枯,不可逆转的损伤!药石无医!”
程诺迷糊中听着他们的对话,越发的迷糊。
“什么药石无医?”程诺偏了偏头,睁眼看向一屋子神情凝重的人。
“你们这是怎么了?”
萧景握住她的手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程诺感受了一下,高兴的笑了,“嘿!不疼了!”
她就着萧景的力道坐起来,“刚刚我肚子疼,疼晕了。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程诺心想,难道又是自身调节过来了?
“你们刚刚给我喝药了么?”
程诺转头就见萧景紧锁眉头的担忧,隐隐有些不对劲,“你们这是怎么了?我生病了?”
“肚子疼没多大事吧?”程诺有些不敢看他们,用力按了按肚子,真的不疼了啊。他们在担忧什么?
秦闲问:“丫头,你最近有过不舒服的症状吗?”
程诺摇头,“没有,就今天突然肚子疼。我身体一直都很好,不过入冬了之后,有点犯懒,觉睡得多。”
秦闲委婉道:“你这是气虚血亏,不能大意。如今天回暖,你怕是更懒了,得好好调养才行。”
“吃药啊?”程诺一想到喝药,眉头都拧成一团了。
“虚亏严重么?食补就行了吧。”
她气色不差,不至于过度贫血,大不了多吃点阿胶红枣补回来就是。
秦闲看了秦陌寒一眼,吩咐,“你替她用药。”
“我?”秦陌寒有苦说不说,他压根不知道她的病症起因,怎么用药?
“去吧!我看你最近懈怠了,得好好练练手。”
秦陌寒只得妥协,“行吧,我去调药。”
药石无医,只能尽量调理身体了。
“哎呀!”
程诺一声叫唤,打破屋里的沉重。
“鸡汤我还没调味道,我得去瞧瞧!”
程诺麻利的下床,快步往厨房去,完全看不出是油尽灯枯之人!
萧景垂眼间满是忧色,“师父,真的没办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