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纵情过后的早晨,身子一般都不太爽利。
谢霁月难得的罢了早朝,直至晌午才堪堪彻底清醒过来,恢复了精气神儿。
她喝着安青递过来的醒酒汤,才刚想起来昨夜十六似乎有事来见她,只是当时战况如火如荼…被她拦在了门外…
谢霁月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恹恹的秦渊,俯下身来在他额头上印了一吻,“要传膳吗?”
她声音温柔婉转,像是羽毛一般拂过秦渊耳畔,秦渊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谢霁月,将杯子往上拉了拉,轻轻摇了摇头回道:“不用了,臣侍不饿。”
他其实早就醒了,只是身体疲乏酸疼,一直在闭目养神。
秦渊昨日被折腾惨了,醉后的谢霁月行事荒唐至极,饶是他哭红双眼,低声哀求,也没能让谢霁月停下。
最后硬生生是眼泪混杂流了一地,又软趴趴的完全流不出别的才被放过。
而拉被子,也只是下意识为了掩盖满身羞人的痕迹罢了。
谢霁月知道秦渊还没完全缓过来,也没再勉强,只是在枕边撑着胳膊,用手去拢了拢他脸侧耷落在胸前的长发:“朕让御膳房给你先备着,饿了让秦郁给你传膳。”
秦渊点点头:“好。”
谢霁月看他反应慢半拍的模样,笑了笑,将手掌抽离:“朕还有事要处理,等会儿再回来。”
说完,他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秦渊看着谢霁月的背影消失,怔愣片刻,伸手拉起被子,遮挡住自己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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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昨日十七回来了,说您吩咐的事情她查到了一些,想要向您禀告。”
“让她进来吧。”谢霁月坐在龙案前,手里握着一只玉制茶盏,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眉宇间浮动着一丝慵懒。
十七走进殿中,垂眸敛目,恭敬的行礼:“奴婢参见主人。”
“查到了什么?”谢霁月放下茶盏,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按主子吩咐奴婢和十五查了和君后有关的女子,除了殿下手下的将士,便只有两名女子同殿下有过多次交集。”十七一五一十的禀报着:“这两人一个是曾暂住在秦家的姜雪霁,奴婢无用并未查出她的身份,且此人已离开蓟州消失数年。”
知道谢霁月曾化名为姜雪霁的人寥寥无几,如今还活着的便只有谢霁月最亲信的包括十六在内的几个暗卫和跟随她去了信阳的章棠清楚了。
十七显然不在这些人里。
“另一位是......”十七顿了顿,继续说道,“平遥王世女谢芜。”
“谢芜?”谢霁月皱了皱眉,眼底掠过一丝冷厉的寒光,声音却仍旧波澜不惊,“平遥离蓟州遥遥近千里,平遥王世女怎么会去蓟州?”
“奴婢也觉此事蹊跷,所以十五还留在蓟州探查,奴婢先前来向主人禀报。”
谢霁月沉默半晌,问道:“那她同君后有何关系?”
“谢芜曾向君后殿下提过亲…”
“你说什么?!”谢霁月猛地抬起眼,眸色阴冷,“继续,往最详细的说!”
“诺!平遥王世女提亲连门都没进去便被殿下拒绝了,此后便一直纠缠骚扰殿下,甚至还凭借着身份之便跑到了军中继续纠缠…”
“跟到了军中…?”谢霁月眼神微眯。
“不过当日君后便派人将谢芜赶出了军营…”十七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谢霁月的面色,继续说道,“只是后来君后曾同她一起出游过几次,此后谢芜便回了平遥,没再去过蓟州。”
“一同出游?”谢霁月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喜怒。
“是。”
谢霁月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她冷笑一声,道:“呵,平遥王野心不小啊,竟然敢觊觎利用朕的人,真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谢芜千里迢迢跑到蓟州闲游,对着蓟州守城世家又是提亲又是追到军中的。她的不轨之心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只是不知道是单纯为了联姻壮大自己的势力,还是…另有谋划呢?
混在突厥军队里的匈奴人、匈奴来的兵器、税银、程梧还有…平遥王。
“你继续去查查,程梧和平遥王,或者是平遥王身边的人是否有联系。”谢霁月沉吟一瞬,抬起眼眸,吩咐十七道,“尽快去查,人手不够告诉十六让她给你安排。”
“诺!”十七应了一声,抬眸看着谢霁月眉头紧锁,迟疑片刻,悄无声息地躬身退了出去。
“一同出游…”谢霁月的指尖轻叩案几,她可都没有跟秦渊一同出游过呢。
想到这里谢霁月不免心中有些吃味儿,手指伸进杯中搅了搅茶水,后又抽出,带出几滴水珠溅落在龙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