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吹起了院中众人的衣摆。
“夜深了,都回去休息吧。”
谢霁月撂下这句话后,牵着秦渊的手,踏着月色,绝尘而去。
月华洒下银辉,将两道背影拉的很长。
马车悠悠,谢霁月坐在车厢内把玩着秦渊骨节分明的手指。他的指尖圆润,指甲修剪的十分干净漂亮,指甲盖上生着饱满健康的小月牙,指节与虎口上有几处因长年卧剑磨出的老茧。
而掌心留着一道白色伤疤的浅印。
谢霁月伸出手摩挲了几下,这是她给他留下的痕迹。
“疼吗?”谢霁月微微低下头颅,亲吻了那道伤疤。
明明谢霁月嘴唇是柔软温热的触感,秦渊却感觉掌心仿佛被烫伤了一般。
他颇为不自然地将手指蜷缩在一起,回答道:“不…不疼了。陈年旧伤罢了。”
秦渊眼神飘忽,他有些心虚,毕竟这道伤疤是姜雪霁划伤的。他曾无数个日日夜夜对着这道越来越淡的痕迹睹物思人。
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姜雪霁了,也很久没有去不自觉的思念了。
但秦渊还是不敢更不想让谢霁月知道这件事情。
“是朕问错了,受了伤怎么会不疼呢。”谢霁月抬眸看向他,一双方才在外面还满是狠戾凤眼,如今却分明静寂了下来。
秦渊看着那双满是柔和的凤目,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他永远都不想失去这样的谢霁月。
于是他遵循着本心,倾身将谢霁月抱了个满怀。
谢霁月微怔,随即圈住了秦渊纤细的腰身。
秦渊将下巴倚靠在谢霁月肩膀上,轻轻地蹭了蹭,就像只撒娇的小兽一般。
“陛下,若是有人比臣侍更乖巧听话,讨您喜爱的话…您会不要臣吗?”秦渊语气闷闷的,说完他手臂下移,紧抱住了谢霁月的腰,又将头挪到了她的胸前,抬眸望着谢霁月。
他是想看一眼谢霁月的反应。
只是这样,他的眉毛便因为用力抬眼而向两边撇去,从谢霁月的视角看来,秦渊俨然变成了一副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楚楚可怜望着她的一头小鹿。
“合着刚才朕说了那么多,阿渊竟然一直愁眉苦脸思考着这个问题吗?”谢霁月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臣侍…”秦渊的声音愈发委屈,他抬眸望着谢霁月,似乎真的是很苦恼的模样。
他不想承认他变成了同其他男子一般,陷入感情就容易变得对妻主患得患失的可笑样子。
可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他并不能免俗。
“阿渊怎能同旁人相比。”谢霁月轻叹一口气,俯身捧起秦渊的脸颊,另一只手则穿过他的青丝,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秦渊搂着谢霁月的双臂微微收紧。
银丝拉动。
“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不同的。我永远不能不要我的阿渊。”谢霁月低低地说道,声音带着无尽宠溺和温暖。
不是不会,是不能。
她捧着秦渊的脸蛋儿轻柔的亲吻着他的眉眼。
秦渊微闭双眸。
他的睫毛颤抖着,像是一根根蝴蝶翅膀在飞舞。
“陛下...”秦渊的声音沙哑,“妻主…”他重新睁开眼睛,清澈的双眸中流淌着无法言喻的缱绻之情,他的声音更加的低柔,像是一阵风拂过谢霁月的心田,带来一阵涟漪。
“嗯?”谢霁月挑了一下眉,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秦渊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谢霁月,眼底的光芒越来越炙烈,越来越浓烈。
他想得寸进尺的问谢霁月,那会不会只要他不要旁人呢?可是下一秒他就清醒了过来,谢霁月是皇帝,她那么的好,又能只有他一人呢?
秦渊将头埋在谢霁月胸前,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独特的香气。
“只是想叫叫您…妻主…”秦渊喃喃道。
谢霁月闻言笑了起来:“阿渊这副模样…可惜是在马车上。”她说着又伸出手指抬起了秦渊的下巴,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角,“朕只能先这样饮鸩止渴了。”
一时之间,天地万籁俱寂,唯有马蹄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