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晌午了。
"咳......"他微微动了一下身体,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疼痛难当。
"将军!您终于醒了!太好了!"一直守候在床边的秦郁欣喜若狂地大声叫道:"太医,快点来给将军看看!"
太医急匆匆的掀开帘子赶过来,为秦渊把脉。
"将军没有什么大碍了,好好静养,休息一段日子把骨头养好便可痊愈。"
听了太医的话,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太好了!将军我去把药拿来!”秦郁正要往外面跑,突然一阵哭喊尖叫声从外面传来,他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外面这是怎么了?”
安蓝掀开了帐帘一角,回答道:“陛下正在处置设计陷害致侯爷受伤之人。”她的声音不大,却让秦渊也能听见。
"陷害我受伤?"秦渊眉头一皱,"黑熊出现在围场确实诡异…是谁?"
“是丞相庶女李阑。”安蓝低着头回答道,"陛下已经命人将她杖毙了,丞相罚俸三年。”
秦渊闻言一怔。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微微歪着头似乎并不能理解李阑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若不是他恰巧路过,此时受伤甚至…应该是李阑的亲姐姐李若才对…
秦渊在蓟州长大,边陲县城人际关系简单,他自然是不会明白京城大家中,嫡庶间的腥风血雨。
没等他放弃思考,谢霁月便走了进来:“阿渊你醒了?”她脸露喜色,但眼睛里充满血丝,一看就知道昨夜没有睡好。
谢霁月伸手将安青端进来的药拿起,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床边,制止住了秦渊想要下床行礼的动作:“阿渊,先别起来,喝完药再说话。"
谢霁月舀起勺子送到了秦渊嘴边,秦渊张口将药喝了进去,一股浓烈的苦味在舌尖蔓延没有张嘴,伸出手想要接过药碗。
“张嘴,你胳膊还伤着呢,朕来。"秦渊转过头看了一眼秦郁,秦郁会意,连忙跑上前来,跪在床榻前:“陛下,还是奴来喂将军吧。”
谢霁月抿了一下嘴,没再说什么,将勺子放入碗中,秦郁赶紧小心翼翼地接过药,舀了一勺递到了秦渊嘴边,秦渊张嘴喝下去。
刚喝了两口秦渊便皱起了眉头,但碍于谢霁月谢霁月还在一旁,只能压了压舌头,正准备喝第三口,唇边突然多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是蜜饯。
他愣了一下,抬眼望向谢霁月。对上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他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他从小怕苦,很讨厌中药的味道。姜雪霁在的时候,每当他受了伤需要喝药时,她总是会给他买蜜饯儿吃…
此时面前的人跟记忆里有些重叠,他鬼使神差地张开嘴将蜜饯含入嘴中,顿时一股甜腻之味在口腔中炸开,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舒展着眉毛,脸上浮现了笑容。
直到牙齿碰到了谢霁月冰凉的指尖,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竟然含住了陛下的手指…
秦渊顿时脸色涨红,连忙松开了嘴。谢霁月倒是若无其事地将手收回:“甜吗?”
"啊...嗯…臣…陛下…。"秦渊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最后才小声的应了一句,“甜的。”
谢霁月看着他连耳尖都变得通红,像是一只羞涩的小兔子般,她忍俊不禁,将手里的整包蜜饯儿塞进了秦渊怀里:“喏,都给朕的爱卿。"
秦渊看着被塞在怀里的一包蜜饯儿,脸色又红了几分。
“好好休息。”说罢,谢霁月又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转身离开了帐篷。
秦郁捧着药碗,看了看秦渊,又看了看谢霁月的背影,总觉得陛下和将军的相处有些怪怪的…...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却说不上来。
秦渊直起身子,伸手将秦郁手中的药碗拿起,一仰脖子将碗中的药灌了下去,然后将空碗塞回了秦郁手里:“别发呆了,我休息一会儿,你也先去休息吧。”
“呃…啊!那将军你有什么事儿就叫我!”秦郁说着跑了出去。
秦渊看着秦郁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随即从袋子中拿出了一颗蜜饯儿,手指转了转,塞进了口中,甜味冲去了嘴里的苦味儿,整个口腔里都是甜甜的滋味。
他躺在床上,看着帐顶,思绪飘飞。
陛下对他,并不像君臣之间的相处,哪怕是对待宠臣…也不应该是这种亲昵的态度。亲手喂给他蜜饯儿吃,倒像是…夫妻之间才会有的亲密动作?
秦渊立刻摇了摇头,把这个比喻从脑海中摇走,可是他的心脏却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只是不知道是心悸还是…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