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琳欣没有回宫,也没有去吕府。
她带着婉儿,走到面朝吕府的宫墙上。
就这样盯着吕府,一直望着。
亥时初,天已经完全黑了,一阵阵寒风扑面而来。
“八子,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这都入夜了,宫墙上不安全呀。”婉儿已经被风吹得发抖了。
“我想再站一会儿。”吕琳欣望着吕府。
“吕八子!大半夜的在这里鬼鬼祟祟作甚?”祖太后和郑夫人从宫墙的楼梯上出现。
吕琳欣一惊,忙转过身去行礼:“拜见祖太后,拜见郑夫人。”
“吕琳欣,你怕是在此幽会吧。”郑夫人趾高气昂的说。
“郑夫人,我已嫁进宫来,再怎么说我都是大王的人,绝不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吕琳欣微微笑道。
“那你大半夜的跑到宫墙上作甚?”郑夫人想继续显现她后宫之主的气派。
“欣儿只是觉得今晚月色甚美,特前来此处观赏。”
“既然八子喜欢赏月,那便今夜就一直站于此吧。”祖太后威严的说。
“那婉儿你先回宫吧。”吕琳欣转头温柔的说道。
“夫人..”婉儿不安地小声叫道。
“没事。”吕琳欣轻摇了摇头。
“哼。”郑夫人扶着祖太后下了城墙,盯着婉儿回了吕琳欣的寝宫。
入夜了,寒风呼啸,天空中飘起了雪花,没一会儿就成了漫天大雪。
吕琳欣穿着单薄的衣裳,肩头落满了积雪。
这时,城墙外的黑暗中传来口哨声。
吕琳欣一听,就知道是兄长,小时候躲在屋子里玩耍,因为怕被父亲知道,便定下此暗号,父亲一走进屋子,吕惠就吹响口哨。
吕琳欣拼命往黑暗中看去,隐隐约约看见黑暗中吕惠的身影,忙朝他挥手,开心的笑了起来。
吕惠见是妹妹,别提有多高兴,忙招呼着母亲父亲,姑姑婶婶都到院中来。
一家人通过吕惠手指的方向看见了吕琳欣,老泪纵横。
马上就要离开咸阳了,他们都舍不得吕琳欣。
吕琳欣见着一家人悲伤又激动的模样,忍不住落下两行泪去。
“吕琳欣,你竟还敢隔着城墙跟那些野男人私会,看来哀家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呀。”谁知这时华阳祖太后突然又出现在吕琳欣的身后。
吕琳欣一惊,擦掉泪痕,转过身去行礼:“孙媳参见祖太后。欣儿只是遵从祖太后旨意,站在城墙上,并没有什么男人,更别提私会了。”
“好啊,吕琳欣。你竟敢顶撞祖太后!”郑夫人从侍女手里接过一壶热水,直接往吕琳欣身上泼。
在这寒冬腊月里,一壶热水泼到吕琳欣身上,瞬间就结成了霜。
吕琳欣冷得直打哆嗦,低下头去:“祖太后恕罪,欣儿不是那个意思。”
华阳祖太后向城墙外望了一眼,并没有发觉什么,转身领着郑夫人走了。
可这一切都被吕家人看在眼里,吕惠的拳头握紧了,吕不韦内疚的叹了口气,女人们小声哽咽起来。
吕琳欣没有再往吕府看去,只是望着月亮,一直望着。
吕不韦也招呼着一家人进屋。
午夜时分,吕惠到院子中小解,发现父亲还在院中望着城墙。
顺着父亲的方向望去,却发现吕琳欣竟还站在城墙上,头低垂着,一个劲儿的打着寒战。
吕惠愤怒极了,“父亲,我进宫去找大王理论。”吕惠提起剑就往门外走。
吕不韦怕他惹事,也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嬴政还在书房中与群臣议事。
“大王,近来有众多诸侯抗议废分封,都说祖传的基业不能就此毁于一旦。”赢旬对嬴政说。
“凡是不听从命令之人,杖责五十。”嬴政冷冷的说。
“可这样,只恐会激怒民众。”赢旬担心后患。
“他们都是我大秦的子民,为了大秦的兴盛,连这点都不愿付出,那还谈何忠诚?”
“喏,臣明日就去办。”赢旬行礼。
“蒙恬,你随渭阳君一起去。”
“喏。”“好了,今夜就到此为止吧,诸位辛苦了。”
群臣正准备离开时,偏殿的门突然被踹开了。
“嬴政,你怎如此狠心,就这样对待欣儿?!!”吕惠进门就对嬴政怒斥。
群臣默默的离开偏殿。
“寡人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嬴政盯着吕惠。
“哼,欣儿整宿单衣站在宫墙上,是你下的命令吧。”吕惠的眼神中放出利剑。
“什么?!欣儿她为何会站在宫墙上?!”嬴政疑惑。
“我还想问你呢!别装不知道!你到底跟吕家人有何冤何仇?要如此报复?!!!”嬴政没有理会吕惠,冲出偏殿,奔向宫墙。
吕惠紧跟上去:“嬴政你给我站住,别以为我会就此罢休!!”
到了宫墙上嬴政愣住了,吕琳欣真的穿着单衣在宫墙上站了一宿!
“欣儿!”吕惠冲了上去。
“兄长...”吕琳欣见到吕惠把最后一点力气用了出来,然后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