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丘城的天花只是经过两天时间便被江渊所用的牛痘之法控制住,但后续治疗仍是一个漫长过程,短时间内,百姓将士心头都将留下阴影,城中的药材很快便不够用了,即使商家故意提价,依旧控制不住人群疯抢,其中有钱的商贾人家更是囤积了大量的中药,而穷人百姓对此只能望而却步,贫富的参差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陈震对此很是无感,各人都有各人命,江渊对此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却也不想为此做一个大善人,升米仇斗米恩,有些时候好人比坏人难做,他自认问心无愧,但在他被贬出京城之时,他并未见到有人来给他送行,至于他所建立的锦衣卫,上属人几乎没有变动,但下面的人,却是走了不知多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势利眼是普通人的通病,有句话说的哈,贞女失节,不如老妓从良,一个好人死前做了一件坏事,那他这一辈子都要背负上这个骂名,而一个坏人临死做了一件好事,大多数人点都会觉得这人值得原谅,佛家修道,万般苦难,历经磨炼才能成为佛家,可满手鲜血之人,只需要放下屠刀便可以成佛,这是个悖论,但很在理儿。江渊曾经做过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例如开办利民企业,又例如将世家剔除,可最后的结果却不是他想象的那般,后来听了邱问道的话之后,他才恍然,一个天下必须要有这样和那样的人,这种差异和多样性是世界精彩绝伦的关键,没人能够改变,也不能改变。当然江渊并不要对所有事情冷眼旁观,而是在他的心中建立了一把尺,一头过后是恶,一头过后是善,二者之间,不做评判,也是他给自己定下的“不归我管”
陈震并没把江渊会治疗天花的事情传出去,魂丘城内依旧奉行只进不出的规矩,邱问道来了江渊身边之后,短时间内并没打算再度回京城去,而对于他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这个天生异瞳的公子也是只字不提,李希佩胆子不大,江渊也是近来才发现,之前他还觉得这个有名而无实权的世子是个胆大包天之人,果然,人还是要接触一段时间后才能知根知底。
江渊这几日都在书房中写信,有寄给张诗雨的,也有寄给楚一一和杨清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绝不厚此薄彼,后面两人与他互通有信,楚一一与他来信最是频繁,再往后就是看似冷冰冰的杨清照,倒是张诗雨,已经有半个月没回过信件了,江渊不知发生了何事,准备在等几日,若三五天后仍旧没有回信来,他就亲自去清江南看一看,正好也去瞧瞧没了卢家统治的清江南,现在是个什么光景。
邱问道平时比较高冷,院子里的人里面能与他说上话的没有几个,不过这种状态只持续到李希佩与邱问道碰面之后,这个芜庭李家的大公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三言两语就让其暴跳如雷,甚至让邱问道不惜说出在哔哔就算死你的话来,江渊并未亲眼目睹这个画面,但是想来应该很有意思,李希佩懒散至极,跟邱问道这个自律男人完全是两种类型,互相不喜欢也实属常事,门口的八卦老吴就经常说起来这事儿,不过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多半是变了点味儿的,江渊懒得管这些人平日里做些什么,只要不给他惹事儿,随便,都行,院子里有人气,不管外人怎么看,他是感觉不错的,而且福伯也很喜欢,说是人多点,热闹。
陈安邦再次回到凉坊的院子内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见了江渊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起了他老爹的手段,江渊听得啧啧咂舌,一旁凑热闹的李希佩忍不住道:“你家就你一个儿子,你那老爹真下得去手?你这该不会是狎妓没给钱,被人打的吧?”
“你放屁!小爷我在自己地盘给什么钱,这城中又有谁敢打小爷,活得不耐烦了?!”
陈安邦被质疑,当即气得跳脚,他决不能容忍有人说他白嫖不给钱。
“那就不对了,既然这种事儿你爹都不管你,还能有啥事挨了这么重的打?偷看寡妇洗澡,不对,这应该是邱问道和杨修远那种人才能干出来的事儿,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八成没这个胆儿,怪了怪了”
李希佩说话气死个人,本来在旁边歇着的邱问道听见这话更是气得脸都绿了,什么叫他才能干出偷看人寡妇洗澡的事儿?他好歹在京城也是翩翩公子,喜欢他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而且话说回来,那寡妇洗澡有啥看的,就会搓搓这里,揉揉那里,一点劲都没有。
“你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我和江大哥讲话,你插什么嘴巴,你要是闲的就去把巷子里照顾老鸨去!”
陈安邦本来是打算给江渊卖卖惨然后留在凉坊的,经过李希佩这家伙一捣乱,那还有悲伤气氛,除了邱问道的脸是黑的,院中的下人婢女哪个不是竖着耳朵往这靠!
“毛头小子还不承认,回去喝奶去”李希佩摇头走开,陈安邦气了个半死。
“行了,这几天你就住在小院吧,不过小院没有空房间了,你找个人和你睡在一起,你爹这两日可能有点麻烦,你在这儿老老实实少惹点事儿”
江渊发话拍板,陈安邦蓦的一笑,然后屁颠屁颠地去了厢房,江渊嘴角上扬,然后转身进屋。
陈震打陈安邦的事儿,